樂樂陶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這念頭是毒藥,一寸寸撕扯攪拌著竇綰的心!
‘不!我沒克母,沒有!我不是忤逆不詳的壞孩子!’竇綰哭著去找父親評理:雖然父親不重視他,可她好歹也是父親的女兒,不是嗎?
可是,父親只顧摟著繼母生的弟弟親熱,看都不看她一眼。父親身旁,繼母親生的兩個妹妹指著她一直笑,一直笑……
“不,不……不!!”一個猛子坐起來,斷斷續續的話生生憋在喉嚨裡:“阿綰……不曾克……克……”
眼睜開——頭頂,是金絲鉤花的絲羅繡帳。
扭頭四顧——壁衣、玉書案、重木憑几、青銅樹枝燈……
一陣微風拂過,從橫樑上垂下的兩隻玉璧互相碰撞,發出極輕極悅耳的‘噌噌’聲。
一下放鬆了,竇綰癱回床榻。
這裡是皇宮,是大漢皇太后的長樂宮;不是章武侯官邸的後院。不會有人打她,不會有人罵她,也不會有人指著她的腦門說她是克母的掃帚星。
可心,還是揪著疼,揪著疼!
不想睡,也不敢睡了,竇綰光著腳下床,快步往外走。
奶孃年紀大了,在外間睡得稀裡糊塗。值夜的宮女倒是醒著,看見竇貴女當沒看見。
天還黑著。現在是冬天,夜本就長。
竇綰光著腳在內走廊穿過,廊壁上有燈,一點都不暗;地上鋪著毛皮,一塊塊用銅釘固定在木地板上,一點都不冷。
熟悉的門出現在面前,竇綰停在門口,伸手去推,心裡忐忑:‘阿嬌妹妹,阿嬌妹妹……不會又去皇太后那邊了吧?’竇綰知道,表表妹阿嬌經常睡到一半去找竇太后或者館陶長公主。
門推開,外間墊子上躺著魯女等幾個。
竇綰鬆了口氣——這時候吳女官該去準備雞湯藥膳了,不在也正常。魯女也是表妹的貼身侍女,有她在說明阿嬌今晚沒去找長輩。
魯女睡得跟頭死豬似的。魯女身邊三個宮女中,一個寬額細眼的宮娥首先驚醒,半欠起身看著她,一聲不吭。
竇綰覺得這宮女聰明識趣,努力給個笑臉;然後,踮著腳尖跑進內室。
軟枕錦被之中,嬌嬌翁主睡得是香又甜^_^。
“阿嬌,阿嬌……”竇表姐掀開被子鑽進去,從後面摟住表妹,下巴擱在阿嬌肩膀上:“嗚……阿嬌……”
嬌嬌翁主被擾了覺,半夢半醒的發現身後多了個人。
“阿……徹?劉徹?出去啦,否啦……”小貴女撅起小嘴,閉著眼,手腳並用地把來人往外頭推、用力推:‘劉徹表哥好討厭!他不是有自己的臥房嗎?怎麼老是找過來??’
竇表姐不肯放,圈著表妹的小肩膀嗚咽:“嗚……阿嬌,嗚嗚,阿嬌……”
摸摸頭髮摸摸面龐,陳嬌小貴女終於認出是表姐不是劉徹:“阿……綰?”
‘可憐的竇綰表姐,又做惡夢了!’嬌嬌翁主迷迷瞪瞪地伸臂到竇表姐背後,徐徐拍著,妮妮努努地安慰:“呢,從姊,阿綰,莫怕,莫怕哦!嬌嬌在,嬌嬌在呀……”
小表妹香軟溫暖的氣息慢慢撫慰了傷痕累累的心,竇綰糾結的眉頭緩緩鬆開,眼皮子也跟著漸漸沉重:“阿嬌……”
不一會兒,小表姐妹兩個深深入眠——這次,不再有噩夢!
。
長信宮的清晨是有序而忙碌的。吳女官指揮著宮娥們進來,輕手輕腳安置各種洗漱和梳頭用具,做好給小貴女起身的準備。
至於竇綰貴女的出現,館陶翁主這邊伺候的人早已司空見慣,沒一個吃驚的。
輕輕拍搖兩位小貴女的肩膀,吳女官小心翼翼請小主人們起床。
“阿綰,不啦……”嬌嬌翁主打個大大的哈氣,翻個身頭朝裡繼續睡。
吳女官也不急,不緊不慢細細搖。這小祖宗一直這樣,喜歡睡懶覺,起個床有的磨蹭了;除了皇帝和皇太后,沒人對付得了。
竇表姐比較自覺,一叫就起來了。穿上晨衣坐在那兒讓侍女梳頭,梳著梳著竇貴女忽然注意到壁衣下排列的一溜匣子,大中小一式兩份,一共六隻。
“魯女,今兮……”竇貴女回頭問魯女。
魯女不答,只咪咪笑著點頭。
‘也就是說今天是初五,有新衣服!’竇綰站起來,走到匣子前檢視。
長樂宮的習慣,如果給孩子們添新衣服,織室通常會在初四晚上送來,初五早上送到小貴女床前——竇表姐的近侍估計是看自家主人跑翁主這兒來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