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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字:“胡、言、亂、語!”
“呃……”周安世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料到會被人當面駁斥。自從兄長周亞夫在吳楚之亂中立下赫赫戰功,榮升大漢太尉一職,所有人都對他很客氣——周安世,是周亞夫唯一的同母弟弟。
“子、不、養,”陳小侯冷冰冰的話語如深秋冰雹般一連串地砸過去:“父之過!”
‘就算做不成夫妻,也不用人後這麼詆譭人家吧?!’陳碩對周安世簡直是鄙視到極點。雖然劉嬿不是親表姐,可也是城陽姑媽名義上的女兒。再說了,如果劉嬿真的是個‘教養失當’的母親,那選劉嬿當女兒師傅的館陶長公主豈不成了‘有眼無珠’之輩?
周安世聞言一愣,張口就要聲辯:“二公子,汝……”
‘看這作態,真想!’陳碩又想起了某人,胸口湧動的全是鄙視和厭惡:‘難道兒子是王主一個人的?多半也是個平常不管不問,有功自己攬,有過推給人的貨色。’
周安世見自己說半天,少主人神遊天外,忍不住叫道:“陳少君!陳公子!”
“弒庶母?弒?臣殺君者,曰‘弒’。然……妾乃賤流!”陳小侯回神,橫眉冷笑問道:“莫非周君家宅之內,妾為‘女君’。”
“陳公子……子?”周安世的臉膛從赤紅轉向紫紅,後來又變作慘白。 私宅後院,悄悄讓愛妾搬進妻子才可以住的正房是一回事,明目張膽說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
‘以妾為妻’自古就是一條罪名!有犯者,小則流放,大則喪命。
狠狠吸了口氣,拼命按捺住心頭的火氣:“庶母,亦乃‘母’……”
“庶母者,假母也。既為賤流,等同犬馬,殺之……何如?”陳碩的語鋒,真是比刀子還快。
周安世趕不上長公主愛子的口才,張口結舌:“公子碩,此言……”
陳二公子沒興趣和這傢伙辯論經意律法,直截了當地問:“周德若在,周君將奈之何如?”
‘當然是重重處罰。我可憐的英子啊!’想起慘死的愛妾,周安世鼻翼抽動,淚水盈眶,張嘴就來:“逆子行此惡行,自當嚴懲……”
擺擺手,陳碩打斷了周父親的發言——陳小侯並不是真想知道他的回答。
以肘支幾,陳二公子歪著腦袋,托腮斜眼涼涼:“以……賤妾……苛罰親子。嗟夫!周君‘人倫’何在?‘仁義’何在?”
周亞夫的弟弟一下子噎住。這問題不簡單,暗藏機鋒!
嫡子是‘貴’,侍妾是‘賤’。因賤妾而罰貴嫡,於理不合。兒子是骨肉,小妾是生孩子工具。因工具而傷及骨肉,更說不通。
說不過,又不甘心,周安世咬牙切齒地問:“堂邑侯如此教汝?!”
陳碩哈皮哈皮露出雪亮亮的八顆牙:“嘿嘿!”
話才出口,周安世就後悔了,直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他糊塗了,怎麼忘記了陳午的遭遇,那可悲的遭遇?!
‘都是逆子,都是……逆子啊!’想著想著,周安世不知不覺間將心中話說了出來:“逆子呀……”
“嗯?”少年人耳朵尖,陳小侯立刻就捕捉到了對面不速之客的惡言惡語。
“孰為逆子?”陳碩勃然爆發,一揮袖就踢翻了旁邊的憑几,指著周安世的鼻子罵:“妄説狂言,不避忌諱,無禮敗俗,寡廉鮮恥!”
周安世驚跳起來,不敢置信地望著面前的少年人,伸出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口不擇言:“豎子……”
“豎子??周、安、世!”陳碩一挑眉,向外高聲喚道:“來人……”
守衛長公主邸的漢軍甲士應命而入。陳公子手指周太尉胞弟,冷笑著吩咐漢軍把人‘扔出去’!
去拜訪,結果是被主人家扔出去——這會讓周安世成為整個京都長安城的笑柄。
周大人自然不幹,叫囂著掙扎著,拼命想甩開甲士們的牽掣:“陳碩……陳碩!汝安敢……”
“且慢!”陳二公子忽然改了命令。武士們停下動作,靜靜待命。
“哼!”周安世拉拉領子袖口,儘量理順衣袍上的褶子,努力恢復一名貴族的儀態:‘陳碩,算你識相!’
陳小侯笑眯眯看著周安世理衣服,等後者衣冠整齊幾乎髮絲不亂時,才細聲細語地再度吩咐漢軍:“甲士……打出!”
‘什麼?什麼?’周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衛士的行動卻明明白白告訴他——聽力正常。
這回不用‘拖’了,周安世是實實在在被刀柄和戟杆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