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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碩胳膊肘頂頂大哥,嘴巴歪一歪——看吧看吧,妹妹的撒嬌功夫,祖母一準頂不住。陳須低眉一樂,心有慼慼焉。
“阿……武!”長公主斜睨小弟弟一眼,一手指頭戳過去:竟然利用我女兒。
梁王咧嘴呵呵直樂,向姐姐拱手:“阿姊……”
“阿嬌,呵,阿嬌……”竇太后被孫女鬧得沒辦法,順應民意地投降了:“可,可。”
“大母允矣?”館陶翁主不放心,還確認一遍:“大母?”
竇太后揉著自己的肩膀笑:“允矣,照……準!”
“哈,大母……”如願以償的小貴女,兩個小拳頭很有孝心地幫親親祖母捶胳膊,同時向母親和小舅舅嚷嚷著表功:“阿母,王叔,大母允矣,大母允矣!”
皆—大—歡—喜的局面。長信宮中,歡聲雷動!
長公主和梁王帶了兒女們團團圍住竇太后,共享天倫之樂。齊王竇彭祖等親戚也加入進來,湊趣。
勤奮的馬節一心二用,甚至開始規劃起日後的施工了——梁王離京前一定完工,夠難的。
‘不過,用不著擔心。’少府主官自信滿滿:三百不成,就三千。反正樑王表哥至孝,不在乎花錢。錢多好辦事!
21…12 收租婆? 。。。
雪花,在宣室殿高聳的簷脊和輝煌的瓦當上鋪了一層又一層。
雪壓得厚了,不時有承受不住分量垮塌的,沿著弧度優美的殿頂曲線滑落到白玉欄杆外的雪地裡。
雪塊觸地的聲音,極輕極輕;而天子卻聽到了。‘這雪,還沒完沒了?’劉啟皇帝望向前方的殿門——長信宮那裡,該很熱鬧吧?母親,小弟,姐姐,孩子們……今天太忙,不能去長樂宮了。
天子能想象得出那些場面。老懷大慰的母親,笑語連珠的弟弟,笑盈盈照看裡外的大姐,暱在祖母懷裡憨態可掬的阿嬌,活力四射的侄兒們……還有,一隻貪吃好動的胖兔子。
想著想著,皇帝禁不住輕笑,招手命內官給陶青丞相端上又一盞熱飲,客氣道:“丞相……”
“謝陛下。”陶丞相向皇帝略略頷首,接過來慢慢品。
飲品,長安內史也有份,就放在他面前。但長安內史只是靜靜坐著,沒動——他現在‘感覺’不到口渴。
天子的話音,聽起來很沉很沉:“雨雪之後,京中民居何……如?”
長安內史向皇帝方向躬身:“稟陛下,多有損壞。”
天子:“損幾何?毀幾何?”
內史回答得不慌不忙:“城南,損數十,毀百餘。城東,損百餘,毀百餘。”
“餘……”天子拖長了語調,面沉如水,很不滿意這種含含糊糊的說法。
長安內史一僵,挺直了腰板。
丞相陶青見狀,向上方拱手:“陛下,雪未止矣!因之,損毀數目不定也。”外面的雪還在下,被雪壓塌壓倒的民房數量還會增加。甚至到雪停後的融雪期,房屋倒塌情況將尤為嚴重。
皇帝面色稍霽,正想再追問幾句,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侍從佇列中一閃。“丞相……”天子向陶青丞相頷首致意,他要離開一會兒——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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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三急問題從廁所內間出來,天子走到外間。外間中,一大串宦官捧了水壺、灌壺,絲巾,熏籠,大大小小的衣匣,還有各種各樣雜物早候在那裡了。
年輕宦官搬動幾個銅暖爐的位置,放到天子四周。皇帝張開手臂——宮娥們齊齊行禮畢,上前解開帶鉤,卸下玉帶、蔽膝、玉組佩,然後是錦袍,內袍,中單……
“陛下,”內官在距離天子一步半的距離跪下,報告:“南皮侯,馬少府,淮南王安,齊王晉見皇太后。相談者,甚歡。”
天子沒反應。
‘嘩啦……’熱水從壺嘴汩汩而出,倒入金盆。侍女們纖細的手將一方方絲巾按入溫水,浸透。
內官繼續:“梁王請建新池,皇太后照準。”
皇帝合上雙目,沉默。
宮娥用長柄深勺從大銅壺中舀出一勺熱水,滴兩滴在手上試試溫度,這才小心翼翼澆淋在天子的前腹、後腰、腿……
沒等到迴音,內官暗暗提氣,進一步解說:“長樂宮新池,比之‘滄池’減一二分。將建於故‘梅林’地,伐梅掘土,擬於上巳之前功成。”
劉啟皇帝微微睜眼,瞥了眼地下的內官,什麼都沒說。
溫水中的手巾,一塊塊取出,絞乾。幾個侍女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