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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蘭”改為“周克周”,表示“剋制周公”,說什麼“用咱們這個周,剋制他那個周”,則簡直是兒戲,而且必然引起周恩來的憤怒,足見江青在政治上的幼稚。毛澤東要麼就該一輩子不許江青搞政治,要麼就該讓她早點搞,從延安時期就跟鄧穎超大姐一塊搞,就算帶研究生,十年八載也帶出來了。不該讓她當了半輩子文學少女後再出來搞,把政治都當成文藝節目了。
其實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當年才9歲,也沒注意。最令我生氣的是江青把一個農民“王孝岐”的名字改為“王滅孔”,我們全家在收音機裡聽到這個報道後,我媽高興得哈哈大笑,因為我媽姓王,跟我爸吵了一輩子,這回可解氣了。我爸則氣得一拍桌子:“這個王八犢子!你叫王滅孔?我看你叫王八蛋!”當時因為江青鼓勵婦女穿連衣裙,把文藝也搞得很熱鬧,很多下層群眾對她頗有好感。可是我因為這件事,開始覺得江青沒水平。我不像我父親那樣把氣撒在“王孝岐”身上,我覺得江青的思想裡有一種太重視表面文章、不能實事求是的問題。
改了名,就說明反封建了嗎?“江青”這個名字當然很出色,但“藍萍”也不錯啊,“李雲鶴”也非常不俗啊,為什麼非要在名目上下那麼大的功夫呢?“全聚德飯莊”改為“工農兵飯店”,裡面的烤鴨就具有革命思想了嗎?我可能受封建禮教毒害比較深,“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意識比較濃厚。每次跳牆去看電影被抓住後,都大義凜然地交待:“我叫孔慶東,你們愛咋的就咋的!”上大學後,很多同學都搞了個筆名,我堅持用我的俗名。很多自以為是的所謂學者說:“你叫孔慶東,一看就是‘文革’的名字,是不是崇拜毛澤東啊?”我說:“只許毛澤東叫東啊?那毛澤東又是崇拜誰呀?你就是這樣做學問的啊?學問如果可以這樣做,那還要大學幹什麼?孔仲尼就是個尼姑,釋迦牟尼也是尼姑,關羽是項羽轉世,劉備是劉邦投胎,你這種思維才是‘文革’謬種啊!”
我偶爾也玩過幾回筆名,但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什麼不好。即使在最危險的日子裡,也沒有考慮過隱姓埋名。子曰:“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別說一個“王滅孔”,歷史上多少次劫難都沒有滅掉孔門。孔子之後,八代單傳。到東漢年間,定居曲阜者才繁衍到二十多戶。五代後梁時,有個叫孔末的小時工,趁社會###,將曲阜孔子後裔殺害殆盡,自稱聖人嫡系。但孔子43代孫、不滿週歲的孔仁玉藏於外祖家,倖免於難。後唐明宗誅孔末,復正統,孔子後裔再度繁盛。孔仁玉有四子,到46代時分為5位,到53代時分為20派,到56代時分為60支,亦稱60戶。我孔慶東就屬於這5位、20派、60支裡的第一位、第一派、第一支,家譜裡叫做“聖人位、聖人派、聖人戶”,我的58代祖便是衍聖公。五胡亂華、蒙人滅宋、滿清入關,都沒有動搖孔門的地位。乾隆年間修譜時,曲阜孔子後人已過2萬,咸豐年間4萬,民國期間戰亂頻仍,一直徘徊在5萬多。新中國後,半個多世紀的和平建設,使孔門高速繁衍,至今僅曲阜孔子後裔就超過10萬,全世界孔子後人已達300多萬。雖然跟王姓的7000多萬遠不能比,跟李姓的1億人口更不能比,但姓王姓李的想依仗人多滅掉我們姓孔的,恐怕也是個玩笑吧。
江青滅孔,引火燒身(2)
轟轟烈烈的批林批孔運動,使我有機會讀到老祖宗的言論,不禁深為歎服。“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說得不對嗎?“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說得多好啊。連孟子說的“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我都覺得是千古不易之論。由對孔孟之道的好感,我順便覺得林彪也沒有多麼可恨。倒是從江青這麼胡折騰,害得同學都給起外號,叫我“孔老二”、“孔老三”、“孔老八”的,隱隱覺得這個傻女人恐怕要遭報應。
其實江青有很可愛的一面,她跟工作人員打撲克,輸了就不高興,經常跟警衛員和服務員吵架,喜歡顯擺自己,喜歡送人東西,這才是真正的“不擺架子”,真正的跟群眾打成一片。假如她老公地位沒有那麼高,那江青的浪漫情懷可能會更多地發揮出正面效應。但可惜這個自以為聰明智慧的純真婆娘,這個中國20世紀的“革命娜拉”,竟敢在至聖先師文宣王頭上動土,忘了她們老李家跟我們老孔家的千年交情,結果怎麼樣?正應了主席給她那封深情款款的信裡所寫:“我死了以後,看你怎麼辦?”人活著難免要鬥爭,有時候還要革命,但動不動就想滅掉人家,這種念頭是危險的。多數情況是滅不掉人家,自己反倒引火燒身。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