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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疏疏密密的樹冠,輕悄的隨著沙沙沙沙的風過林梢聲在湖岸邊挪動,共翳幾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重新合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微掀開的眼皮。
民以食為天
餓!餓!餓!
阿籍痛苦的抱著肚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勒在手腕腳腕上的藤條箍得更緊了,簡直要鑲嵌進肉裡。
不遠處就睡著那個躺的規規矩矩的男人,呼吸穩定,酣然大睡。
從湖邊林打獵回來後,共翳只是把食物簡單的分類儲藏了下,就手腳麻利的把阿籍重新捆成了只粽子。給她絮絮叨叨的謾罵騷擾地不行了,才在她嘴巴里塞了小塊清洗乾淨的救生衣夾,躺倒睡下。
阿籍沒料到自己努力克服生理排斥勞碌一天之後還得受到這種待遇,更加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他不吃晚飯。
滿滿一大筐肉呢!就是要餓她,幹嘛捎帶上他自己?
共翳翻了個身,緊閉著的眼睛到底還是睜開了:
很吵,這個女人簡直比十隻山雞還要聒噪!
爬起來一看,阿籍正把頭抵著樹樁,一個勁的把被束縛住的手往肚子上壓,白皙的手腕上刺眼的一道道勒痕。
他愣了一下,幾步走到樹樁邊,跪坐下來制止——這麼沒命的胡扯亂拉,手非廢了不可。
阿籍雙手被制,肚子又疼得不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腦袋就往他下巴上撞:“嗚嗚……嗚、嗚嗚!”
共翳眼疾手快,身子一側,扳著她腦袋把人扶正。阿籍面白如紙,連嘴唇都咬破了,冷汗淋漓直下。手上的繩子才剛剛解開,就一把扯下嘴巴里的破布片,眼淚汪汪地直做手勢:
吃的!我有胃病,我要吃的啊——
共翳愣愣的看著她,又是哭又是喊的,雖然聽不懂,這是在說……餓了?
在阿籍亮的幾乎要放光的眼神注視下,他把陶罐放上土炤,放進一整隻切碎的山雞肉,咕咚咕咚的煮起來。
阿籍抱著肚子坐在一邊,狼狽的捂著肚子掉眼淚。實在是太餓了,她這輩子還從來沒這麼餓過!
共翳慢悠悠的添著柴,眼神不時的往她身上掃,說不出的怪異。
等看她氣也不喘的連灌幾大口肉湯後,又眼眶紅紅地抱著肚子彎下腰,忍不住比劃著問了:
你肚子裡……養著妖怪?
阿籍只曉得他指著自己的肚子比手畫腳的,哪裡猜得到他心裡會有那麼驚世駭俗的念頭,艱難的點點頭,捂著肚子痛苦的直哼哼。
真糟糕,喝太急了!
共翳明顯驚到了,捏著樹枝的手指暗暗使力,眼神裡的殺氣漸漸濃重。
阿籍還在抱怨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猶猶豫豫地端起大碗,正想再喝一口,猛地給他抓著肩膀提起來。
共翳冷冰冰的視線從上方直射下來,粗糙的手掌移到她脖子上,漸漸施力收緊。
“啪!”,陶罐從阿籍手上落下,在火光中摔地粉碎,湯汁流了一地。她掙扎著動了幾下,額頭上青筋浮起,舌頭也伸出來了,身體從繃緊到癱軟,還沾著淚痕的眼睛卻始終頑固的瞪著他。
共翳愣了一下,手上勁道一鬆,阿籍就跟個軟麵筋似的癱倒在地上。
瘋子,瘋子!
沒了束縛的阿籍抓起陶罐碎片就往他臉上扔,一面還咳咳咳的直往後退,手掌給碎陶片割破了都沒感覺。趁著他晃神的瞬間,爬起來就往洞口跑去。
共翳反應過來,趕上幾步再次把人拖回到樹樁邊,牢牢地捆住。
阿籍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心裡默默流淚:真的要完蛋了,都肉搏加垂死掙扎了,可惜肩膀咬斷了也不能同歸於盡!
共翳哪裡知道她這麼豐富的想象力。揪著她頭髮扯了半天,才把自己傷痕累累的肩膀從她牙齒地下拯救出來,對著那張涕淚橫流、恐懼與淒厲兼具的詭異表情直皺眉。
好厲害的妖怪啊,不是想吃他吧!
阿籍臉色發白,眼睛紅腫,嘴角還掛著點血漬,悽慘的狠瞪著他——掐死我啊,你有種再試試!姑奶奶我可不是嚇大的!
共翳嘆了口氣,伸手想揉揉她腦袋安慰一下,卻發現剛才還劍拔弩張的人一下子癟了,縮頭縮腦的往把自己團了又團:“大、大哥,我……我以後一定少吃點……”
共翳皺著眉頭看著她,到底什麼地方不對了?
阿籍也淚眼婆娑的想著:太誇張了,為幾塊雞肉就要殺人,這什麼人啊!
第二天一早,阿籍是在驚惶中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