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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要回到吉卜賽人中間的。”
牛虻的臉龐仍舊那麼冷漠、平靜。
“她是去了一個吉卜賽營地,還是僅僅和你的兒子生活在一起?”
那個女人放聲大笑。
“你想去追她,並且企圖把她奪回來嗎?太晚了,先生。你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
“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
她聳了聳肩膀,對這事竟然聽之任之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侮辱。
“哼,真相就是在你走的那天,她在路邊遇見了我的兒子。
她用吉卜賽語和他攀談起來,當他看見她也是我們的人,儘管她穿著華麗的衣裳,他就愛上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我們的男人就是這麼個愛法。她把煩惱全都告訴了我們,她坐在那裡哭個不停,可憐的姑娘,哭得我們都為她感到傷心。我們儘量安慰她,最後她脫下了那身華麗的衣裳,穿上了我們那些姑娘穿的東西,並且把她自己交給了我的兒子。她成了他的女人,他也成了她的男人。他不會對她說‘我不愛你’,或者‘我有別的事要做’。女人年輕時就想要得到男人。你是個什麼男人?一個漂亮的姑娘用手摟你的脖子時,你竟不去吻她。”
他打斷了她的話。“你說過給我帶來了她的口信。”
“對。我們的營地撤走了以後,我留了下來,就是為了給你捎個口信。她讓我轉告你,她已經厭倦了你們這些人,厭倦了你們的斤斤計較和冷酷無情。她想要回到自己的人那裡,自由自在。‘告訴他,’她說,‘我是一個女人,我愛過他。因此我再不願做他的婊子。’這個姑娘走是對的。一個姑娘能用美貌掙點錢沒有關係——否則美貌又有什麼用處。但是一位吉卜賽姑娘才不會愛上你們這一種族中的男人。”
牛虻站了起來。
“這是口信的全部內容嗎?”他說,“那就請你告訴她,說我認為她做得對,我希望她幸福。我要說的就這些。晚安!”
他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直到她隨手關上花園的大門。然後他坐了下來,雙手抱住了臉。
又是一記耳光!他還有絲毫的驕傲——些許的自尊嗎?他當然忍受了一個人所能忍受的一切,他的心曾被拖進爛泥之中,並遭路人踐踏。他的心靈沒有一處未被烙上受人輕視的印記,沒有一處未被落下受人嘲笑的痕跡。現在這個吉卜賽姑娘,他在路邊撿來的姑娘——甚至連她都握著鞭子。
謝坦在門外嗚嗚地叫著,牛虻起身把它放了進來。那隻狗像平常那樣帶著狂喜奔到主人跟前,但是很快就明白什麼地方出了岔子,於是躺在旁邊的地毯上,並往那隻無力的手裡伸去它那冰冷的鼻子。
一個小時以後,瓊瑪走到門前。她敲門沒人答應。比安卡發現牛虻不想吃飯,於是溜去看望鄰居家的廚子。走時她敞開了門,門廳裡亮著一盞燈。瓊瑪等了一會兒,然後決定進去看看能否找到牛虻,因為巴利捎來一個重要的口信,她希望和他談談。她敲了一下書房的門,牛虻從裡面答道:“你可以走了,比安卡。我什麼也不要。”
她輕輕地推開了門。屋裡很黑,但是在她進去時,過道的那盞燈投出一道長長的光亮。她看見牛虻獨自坐在那裡,腦袋垂在胸前,那隻狗睡在他的腳邊。
“是我。”她說。
他驚醒了過來。“瓊瑪——瓊瑪!噢,我多麼想見你啊!”
還沒等她說出話來,他就跪在她的腳邊,並把他的頭埋在她的裙褶裡。他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有他這樣比看他流淚更讓人難受。
她靜靜地站在那兒。她無法幫他——一點也不能幫他。這是最痛苦的事情。她必須冷眼旁觀——為了解除他的痛苦,她情願死去。只要她彎下腰來,把他抱在懷裡,把他緊緊地抱在胸前,用她自己的身軀使他不再遭受傷害和冤屈,那麼他當然就會成為她的亞瑟,那麼天就會放晴,陰影就會散去。
噢,不,不!他怎麼能忘記過去呢?難道不是她把他趕進了地獄——不是她用自己的右手嗎?
她任憑這一時刻流逝。他趕緊起身坐在桌邊,抬起一隻手捂住他的眼睛,並且咬著嘴唇,彷彿要把它咬破。
他很快就抬起頭來,平靜地說道:“恐怕我嚇著你了。”
她向他伸出雙手。“親愛的,”她說,“我們現在的友情難道不足以使你有點相信我嗎?出了什麼事兒?”
“只是我自己的個人煩惱。我看不出你應該為此感到擔心。”
“你聽我說。”她接著說道,並且握住他的雙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