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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這廝拿去的,他不會去跟蹤別人,定是立即躲到窮鄉僻壤,或是什麼深山荒谷中去練了。可是我每次在暗中見到他,總是見他咬牙切齒,神色十分焦躁痛恨,於是我改而去跟蹤戚長髮。”
狄雲道:“可尋到什麼線索?”言達平搖頭道:“這戚長髮城府太深,沒半點形跡露了出來。我曾偷看他教徒兒和女兒練劍,他故意裝傻,將出自唐詩的劍招名稱改得狗屁不通,當真要笑掉旁人大牙。不過他越是做作,我越知道他路道不對。我一直釘了他三年,他始終沒顯出半分破綻。當他出外之時,我曾數次潛入他家中細細搜尋,可是別說沒連城劍譜,連尋常書本子也沒一本。嘿,嘿!這位師弟,當真是好心計,好本事!”
狄雲道:“後來怎樣?”
言達平道:“後來嘛,萬震山忽然要做壽,派了個弟子來請戚長髮到荊州去吃壽酒。當然哪,做壽是假,查探師弟的虛實是真。戚長髮帶了女兒,還有一個傻頭傻腦的弟子叫什麼狄雲的一塊兒去。酒筵之間,這狄雲和萬家八個弟子打了起來,露出了三招精妙的劍術,引起了萬震山的疑心……恩公,你說什麼?”狄雲悽然搖了搖頭。言達平續道:“於是萬震山將戚長髮請到書房中去談論,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翻了臉。戚長髮出手將萬震山刺傷,從此不知所蹤。奇怪,真奇怪,真奇怪之極了。”
狄雲道:“什麼奇怪?”言達平道:“戚長髮從此便無影無蹤,不知躲到了何處。戚長髮去荊州之時,決不會將盜來的劍譜隨身攜帶,定是埋藏在這裡一處極隱蔽的地方。我本來料想他刺傷萬震山後,一定連夜趕回此間,取了劍譜再行遠走高飛,是以一發生事故,我立即備下了快馬,搶先來到這裡等候,瞧他這劍譜放在哪裡,以便俟機下手,可是左等右等,他始終沒有現身。一過幾年,看來他是永遠不會回來了,我便老實不客氣,在這裡攪他個天翻地覆,想要掘那劍譜出來。可是花了無數心血,半點結果也沒有。若不是恩公出手,姓言的今日連性命也送在這裡了。嘿,嘿,我那萬師哥可當真辣手!”
狄雲道:“照你看來,你那戚師弟現下到了何處?”
言達平搖頭道:“這個我可真猜想不出了。多半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在什麼地方一病不起,又說不定遇到什麼意外,給豺狼虎豹吃掉了。”
狄雲見他滿臉幸災樂禍的神氣,顯得十分歡喜,心中大是厭惡,但轉念一想,師父音訊全無,多半確已遭了不幸,便站起身來,說道:“多謝你不加隱瞞,在下要告辭了。”
言達平恭恭敬敬地作了三個揖,道:“恩公大恩大德,言達平永不敢忘。”
狄雲道:“這種小事,也不必放在心上。何況……何況你從前……你在這裡養傷,那萬震山決計找你不到的,儘管放心好了。”
言達平笑道:“這會兒多半他急得便如熱鍋上螞蟻一般,也顧不到來找我了。”狄雲奇道:“為什麼?”言達平微微笑道:“我那毒蠍傷了他兒子的手,必須連續敷藥十次,方能除盡毒性。只敷一次,有什麼用?”
狄雲微微一驚,道:“那麼萬圭會性命不保麼?”言達平甚是得意,道:“這種花斑毒蠍,當真是非同小可,妙在這萬圭不會一時便死,要他呼號呻吟足足一個月,這才了帳。哈哈,妙極,妙極!”
狄雲道:“要一個月才死,那就不要緊了,他去請到良醫,總有解毒的法子。”
言達平道:“恩公有所不知。這種毒蠍是我自己養大的,自幼便餵它服食各種解藥,蠍子習於解藥的藥性,尋常解藥用將上去便全無效驗,任他醫道再高明的醫生,也只是用治毒蟲的藥物去解毒,那有屁用?只有一種獨門解藥,是這蠍子沒服食過的,那才有用,世上除我之外,沒第二個知道這解藥的配法。哈哈,哈哈!”
狄雲側目而視,心想:“這個人心腸如此惡毒,真是可怕!下次說不定我會給他的毒蠍螫中。丁大哥常說,在江湖上行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問他拿些解藥放在身邊,這叫做有備無患。”便道:“你這瓶解藥,給了我罷!”
言達平道:“是,是!”可是並不當即取出,問道:“恩公要這解藥,不知有什麼用途?”狄雲道:“你的毒蠍十分厲害,說不定一個不小心我自己碰到了,身邊有一瓶解藥,那就放心些了。”言達平臉色尷尬,陪笑道:“恩公於小人有救命之恩,小人怎敢加害?恩公這是多疑了。”狄雲伸出手去,說道:“備而不用,放在身邊,那也不妨。”言達平道:“是,是!”只得取出解藥,遞了過去。
狄雲下得峰來,又到那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