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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字堂要垮了。 這是最近暄水城道上中人的共識。 老少爺們們說起這事兒,也免不了一陣長吁短嘆,就上一口苦艾酒。 想那陸堯陸幫主何等英雄人物,曾經孤身闖蕩暄水城,在飛馬幫的嘴裡搶下了一塊兒大蛋糕。 誰曾想英雄一死,基業垮塌。 而這垮塌之勢,便是從人字堂開始。 勢如山崩。 …… 人字堂總堂坐落在山馬道上,宏偉寬敞與街道上其他的低矮棚戶形成了鮮明對比。 往日,人字堂總堂便是這條街道上最靚的仔。 然時過境遷大廈將傾,任憑人字堂總堂再華麗宏偉,此時也若靈堂墳地,行人紛紛繞行唯恐避之不及。 今日,一輛馬車卻罕見地停在了人字堂總堂前。 纖纖玉手卷車簾,颯爽巾幗離車輿。 靜視前方是非地,成竹在胸步向前。 有聲音從堂口內傳出。 “咳咳,玉羅剎,你來了。” 玉羅剎便停下腳步,拱手道:“羽叔,我來了。” 厚重的大門慢慢開啟。 門後,十餘披甲持弩的好手神色疲倦但兇戾。 當頭者人高馬大身高七尺五官威嚴,一身黑衣加身,衣衫上卻隱隱透出了一縷血腥氣。 黑衣,掩血。 此際群狼環伺,即便虛弱,亦要做出能戰敢戰之態,否則便是群起而攻群獸分屍! 玉羅剎也清楚羽清的處境,此刻看到羽清已經掩蓋不住虛弱的態勢,眼中卻流出一抹喜色。 她再拱手:“羽叔,一個好訊息。” 羽清神色冷清:“什麼好訊息?” 玉羅剎便一挑眉,抬起下巴點了點人字堂的大門:“不請我進去再說?” 羽清慢慢眯眼,許久,終究一嘆:“請。” …… 進了大院,方知人情冷暖。 環顧左右,便曉世態炎涼。 一月鏖戰,整個人字堂數百好手,死的死散的散,僅剩下的,唯有那十餘弩手甲士,便再無可用之人。 是的。 偌大的人字堂,即便算上羽清,能戰之士也就只剩下了區區二十不到,其他皆是後院中的老弱病殘。 似乎回想到一月前的陸府驚變,玉羅剎眼中隱隱有些恍惚。 她忽地開口:“羽叔,你後悔麼?” 羽清咧嘴一笑,說不清是猙獰,還是嘲笑。 “我羽清這輩子,就不知道那後悔倆字兒咋寫!!” 縱使血衣加身,亦要龍行虎步,儀態昂然。 裝,可裝不出這般氣勢。 玉羅剎見狀便不說話了。 羽清帶著玉羅剎走入了會客廳。 一路走來,人煙寥寥。 直到兩人落座,百合奉上了茶點,玉羅剎看了眼百合,發現這正是曾經陸府的侍女。 復而轉頭看向羽清,笑道:“羽叔不想問問,我今天帶來了什麼好訊息麼?” 羽清一邊嘬著茶,一邊開口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好訊息?” 實在是這一個月以來,羽清就沒聽過什麼好訊息。 他也不信眼下這局面,他又能聽到什麼好訊息。 玉羅剎再開口。 “是三相幫重整之事。” “三相幫,重整?” “嗯。” 復而說得更詳細了一分:“這一個月,羽叔您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侄女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羽清耳朵微微動了動,臉上卻無一絲表情,且聽玉羅剎繼續道:“但您也得體諒體諒我,你人字堂鬥不過飛馬幫,再加上我天字堂,一樣還是鬥不過飛馬幫,想要讓飛馬幫忌憚,非得三堂合一重構三相幫,如此才有一戰之力。” 說完,玉羅剎喝了口茶,放下茶盞:“侄女我這一個月,忙的便是這件事情。” 羽清想了想,問道:“我人字堂現在名存實亡,若是能重整三相幫,也算是救了我羽清的老命,我自然樂見其成。” “但問題是那地字堂,那陸壓……” “那傢伙,可早就跟飛馬幫不清不楚了啊。” 說起陸壓,羽清也是恨得牙癢癢。 這一個月,陸壓雖然並未直接出手,但各種陰謀詭譎卻也讓羽清跌了幾個大跟頭。 人字堂的不少好手,便是被陸壓或明或暗的收買,棄人投地,若非如此,羽清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對此,玉羅剎微微一笑。 “陸壓那邊我已經說動了。” 這讓羽清眼中驚訝之色一閃。 “說動了?” “是的,說動了,陸壓已經答應重整三相幫之事。” “重整之後,他當幫主?” “不……”玉羅剎豪氣一笑,臉上颯爽之意盡顯:“是我!” …… 羽清眼中訝異更濃。 想到陸壓那頭老狐狸……他實在想不到,玉羅剎到底開出了什麼條件,才能讓陸壓點頭,還認她做幫主。 未等羽清開口,玉羅剎已經再道:“但是他有一個條件。” 羽清一眯眼:“什麼條件?” “他要陸銘。” “……” “而陸銘在你這兒。”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