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間是斷開的丁字口,每隔幾米有一根水泥電線杆,上面曾經貼滿了小廣告,尋人尋寵物疑難雜症。守在路口的居委會爺爺奶奶帶著紅袖箍,每每見她總要問長問短,住在同一個樓門裡的還會提到永道。
料想著他不會來,普華一半輕鬆,一半失落。
再往巷子裡走,她把要對爸爸說的話又溫習了一次。從小爸爸媽媽教育她不要撒謊,她卻用了兩年的時間編織了一張謊言的大網,讓他們以為她過得很好,婚後的生活幸福恩愛,除了沒有孩子,什麼都圓滿了。她不明白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自己撒謊,而且竟能堅持如此久。
那些最能令爸爸寬慰的話才溫習了一半,普華停在了路上。
岔路口的地方,停著一輛銀灰色的別克。車頭貼著金屬霸天虎的標誌,後視鏡上掛著一枚平安褔。那是幾年前從廟裡求的,這輛坐過無數次的車,普華不會認錯。
那天永道沒有回覆簡訊,她堅信他不會來,看來是她料錯了。
是否是他也入戲太深了?普華揣測。
過去為了避人耳目,他們總是一起回家探望老人。在岔路口碰面,她坐到車裡開進小區,永道幫她提東西,到爸爸身邊噓寒問暖。這樣的戲碼在離婚兩年裡定期上演,兩邊的家裡吃飯,甚至過年,他們誰也沒提出過不妥。車上是對普通男女,下車又回到恩愛的小夫妻。也因為他們扮演的太成功,沒有任何人懷疑過他們的婚姻。爸爸對永道滿意,公婆雖不熱絡,但永博會在郵件裡毫無顧忌對她發牢騷,當她是一家人。只有娟娟,不厭其煩的批評這樣的逃避,海英也說過,這會害了他們。
最初是誰提出要這樣做的普華想不起來了。好像是兩個人不約而同形成的默契,誰也沒有刻意對家裡提起,就把這場戲演了下去。但是現在呢?
車門開了,永道從駕駛座裡走下來,摘掉墨鏡,西裝外套搭在車門上。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捕捉到她站的地方,回手撞上門走了過去。
陽光灑滿他全身,一夕間的舉手投足還像是大學時的那個男孩。他騎車來找她,靠在車棚的欄杆下慵懶的讀一本書,嘴裡叼著嫩綠的草葉,或用葉片做成細長的口哨,站在她窗下吹到她出來為止。
誰也想不到,曾經晴空萬里的生活,走到婚姻卻是陰雲密佈,曾經篤定信賴的人,最後背道而馳。普華選擇了離婚,卻從未想過再婚,想過了演戲,卻沒想好如何結束。
腳面上燙過的地方被太陽烤地隱隱疼,普華驚醒過來,重新提好兩箱飲料往前走,想對他視而不見。然而永道永遠不是她想擺脫就可以擺脫的。
他站在她必經的路邊棋臺,靠在燈杆下,穿好了西裝。
普華低下頭,數著面前的地磚,硬著頭皮從永道面前走了過去。
他並不介意,對她的逃避也早已習慣,繫上釦子跟在後面。
他們進了小區,普華聽見他在和看門的師傅打招呼,一如既往的輕鬆熟絡,就像真的是回家過週末的女兒女婿。
她恨不得把手裡的東西扔到他身上,把他趕走。褲子兜著熱風貼在面板上,手臂被兩箱東西墜得發疼,這些都可以忍受,可他讓她忍不下去。
“葉普華!”
在她發作以前,他先叫住了她。
他一步步走近,想要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普華顧不得院子裡有老鄰居,本能的甩開手,衝著爸爸住的老樓跑,似乎這樣奔跑就能徹底擺脫身後這個人。
她一口氣跑上爸爸住的六樓,靠在牆上急速的喘氣,必須要支撐著膝蓋才不會坐倒。絲襯衫的背後溼透了,特意上過的淡妝膩在臉上,她能感覺到汗順著鬢角往下流,整個人溼漉漉的像是剛跑完一場八百米。
她痛恨竭盡全力逼近終點線的感覺,窒息,瘋狂疼痛的喉嚨和隨之而來的挫敗。她沒有獲勝過,至少在與他的比賽中,她總是個輸者,哪怕他常常表現的漫不經心。
幾分鐘以後,永道邁上了最後一節臺階站到普華面前。以他一貫從容不迫,毋庸置疑的沉著接過了她手裡的箱子。這次,他沒讓她躲開。
“你跑什麼?”他不像幾天前那樣隨意,眉間有不悅的摺痕,看似關心,卻幾乎把她逼進門和牆的夾角里,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每到這個時候,他的目光就成了一道足以穿透保護殼的利劍,輕而易舉卸除普華所有的武裝。她無處可躲,只能暴露在他的審視下,背過身抬手去按門鈴。
袖子向下滑落,露出了骨節分明的小臂,普華心裡一驚,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