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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從手腕蔓延到小臂,肩膀和整個身體,她的神智變得混亂,抵著他的肩膀,聽他野獸一般的在耳邊咆哮。
“不許扔!聽見嗎!”
“葉普華!你不許扔!”
她不吭聲,用力到把嘴唇咬破了,嘴裡嚐到了鐵鏽的味道,視線被眼淚矇住,如同置身一片黑暗中。無數個黑暗的夜晚,她也是如此默默落淚,為爸爸,為媽媽,為自己,也……因為他。
這樣的心情,他能理解,能體諒嗎?
緊繃的隱忍一夕頹然崩塌,積蓄了數年的委屈,疲倦,心灰意冷從心裡裂開的縫隙裡傾瀉而出。
“放開……”她仰著臉喃喃的要求他,“我疼……”
他以為她還是要走,捏到她痛哭流涕,忽然聽見她手腕處骨節咔咔錯位的聲音。
她的哭聲止了,默默唸著“施永道……我疼……”身子向下滑去癱在地上。
她還睜著眼睛,除了嘴唇上沒有一點血紅,臉白得像一張紙,忍受著手腕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喃喃說:“施永道……我疼……”
他終於放鬆了對她的鉗制,撥開她哭溼的頭髮把她抱進懷裡,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告訴她:“葉普華,我想你。你知道嗎?”
她仰起臉看他,搖頭哭出了聲。
“我疼……”她說。
“我想你!”他說。
“我疼……”
“我也疼,你知道嗎?”他問。
她搖頭,她真的不知道。
堅守十二個月的分離一片片剝落,他的聲音哽咽,貼著她的面頰沾了溼意。
“我想你,你知道嗎?”
“我從早上在這兒等你,你知道嗎?”
“已經五年多了,你知道嗎!”
她不知道,好多事情她寧可裝糊塗也不要活的那麼清醒,因為清醒意味著更累更疲憊。
“你想我嗎?”他搖著她。
她嗚嗚的哭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他摟著她,聽她像個受了最大委屈的孩子似的嗚咽,心疼不已。
“那你是不是喜歡我?”
她還是不說,垂著頭只是哭,一直哭到他的心軟成一團。
“那我現在就走!”
他作勢要走,她不出聲,跪起來圈住他的頸項把臉埋在他肩膀裡。
他推開她,搖她,搖出了更多的眼淚。
“那說你喜歡我!”他命令道,“說你喜歡!”
她搖腦袋,被他摟過去,鼻尖對著鼻尖,額頭抵著額頭。
“說……”
她不肯,抓著他緩解心裡無法抑制的痛楚。她累了,堅強不起來了。
“那你告訴我,讓不讓我喜歡你?讓不讓?”他還是一意孤行,又趁虛而入。
她眨眨眼睛,什麼也不想承認。
“讓不讓!”
“讓不讓!”
她哽咽著,搖頭,喃喃的說“不讓……”,下一秒被他堵住了嘴唇。
五年前,十六歲的施永道和五年後二十一的施永道,都對她勢在必得。不管她說什麼,她怎麼說,他都要繼續這段感情,直到她也動心為止。
廝磨著那兩片朝思暮想的唇瓣,想著她說的“不讓”,他心有不甘,狠狠吻了下去。
6…6
那晚,施永道在車棚落滿塵土的臺階上坐了幾個小時,臺階上很涼,坐到後來腿都麻了,只剩胸前很暖。普華偎在那裡,蜷縮成很小的一團。五年裡,他們從未這麼久的靠在一起,蓋著同一件外衣,毫無拘束的說話。
她始終很傷感,幾乎把他前襟的衣服都哭溼了,她從沒這麼慟哭過,拿他的外衣捂著鼻子嘴,嚶嚶的抽泣。
每過一會兒他就拉開外衣看看她是不是還沒停,悶著了,聽到她還在嗚咽,就把衣服蓋回去,放心的嘆口氣。他不止一次問她出什麼事了,又不忍心打斷與她難得溫馨的相處,恨不得就讓她靠著哭下去,永遠不用去面對現實的問題。幾小時裡,她只說了一些不太完整的話,斷斷續續提到“爸爸,媽媽,離婚,結婚”,他大致能猜到發生了什麼,開始悔恨對她那麼粗暴。
她手腕的地方不但紅了,而且有一圈青紫,他要給她揉揉,疼得她受不了,又覺得極委屈。他情難自已地貼著她的眼角,接住那些還沒流下的眼淚,鹹鹹的味道兩個人都嚐到了。
她止了哭,和他一同站在冷風裡,捂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