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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會。再過一會,她仍是伏在桌上不動,秀靈覺得奇怪,看看情形不對,連忙跑來告訴我。”
因鳳靈之死被押
“待我過去看時,鳳靈仍是伏在桌上,我問她說:‘鳳靈,怎麼樣了,你有相好的熟客,儘管對我說,事情沒有不好辦的,何必如此呢?’我一路勸說,一路把她扶起來,原打算叫她起來打扮的,哪知她的眼睛已經發紅,蹙住雙眉,狀至痛苦,象是服了什麼毒品似的。
這樣一來,倒把我弄得焦急了,好好一個孩子,為什麼弄得這樣呢?我追問她的原因,才知道她和小李紗帽衚衕茶室裡,要拿八百兩銀子為他脫籍的客人,已訂了生死相依之盟,如今賣到我班裡,眼看前途沒有什麼希望,便服了鴉片尋死。其實倘若她和我說明,我是心腸軟的人,慢說是還可以收回八百兩銀子,就是把她送了相好,我也是不在乎的。你想,那時我家裡養馬就是四十匹了,月中的開銷要千多兩,如今八大胡同裡的全香班,就是我從前的馬號,那時我的境況很好,王孫公子,車馬盈門,一揮千金,纏頭爭擲,豪貴一時的彩雲,實在不在乎幾百兩銀子。”賽金花似乎對於鳳靈之死,是不負絲毫責任的,事隔如今已經整整三十年,但金花對於鳳靈,仍是表示很惋惜。
“先生,我不是說過,那天九門提督的陸中堂少爺在我家請客嗎?當她們把鳳靈抬到後院夾七纏八的灌救著,陸中堂少爺來了,我便忙著應酬。等到席終時,客人都散了,管事才告訴我鳳靈已經死了。我聞聽之下,更其焦急了,但人既死了,萬事皆定,還有什麼法子,只得吩咐管事,拿一百五十兩銀子買了一口棺材,預備殮葬鳳靈。在慌忙中,我命人去報官,不料枝節橫生,平地裡又出了個自認為鳳靈母親的婦人,在城上告發我,說鳳靈是被我虐待而服毒自殺的,城上登時便發下傳票,傳我上衙門。賽金花也居然要對簿公堂,我只有自認晦氣,自料鳳靈的確是因為熟戀客人,自尋短見的,我平日又待她不差,到堂上無非問幾句話而已。哪知到了城上衙門,還未開審,便把我轉解到刑部,恰巧刑部中堂孫家鼐又隨了太后在萬壽山遊玩,部裡的官員聽說賽二爺犯了案,不問青紅皂白,便把我押了起來,原因無非是想詐幾個錢,我想他們和我班裡的毛夥,定是串通誣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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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的生活
“在獄中幸虧熟人多,只要有錢,什麼都好辦,鴉片也有,澡盆也有,飲食不用說是應有盡有,因為可以叫館子送菜到監裡。在監中遇見了一個女流氓,她的綽號叫‘小撲虎’,這個名字,就是形容她的兇猛,有如一隻撲虎。她是旗人,丈夫開剃頭店的。小撲虎雖然兇悍,但是生得一等好模樣,圓方臉,大眼,高鼻,小嘴,身段有如我們的顧媽。不長不短,她雖然長得很好看,但是力氣很大,又善摔交,常常到天橋披上棉坎肩,便和男人動手。你知道摔交是一種柔術角力,摔死了官廳也不管的,但小撲虎卻未曾敗北過。她有一次在路上遇見扛紋銀上官庫的庫兵,坐了驢車經過,小撲虎眼看機會難得,一把將為頭的庫兵抓住,雙手把他舉起來,全車的兵都嚇得呆了,誰也不敢近前,小撲虎高聲說:‘快拿銀子來,不然我便把我手上的庫兵摔死。’你想,這樣一個兇悍的女人,誰還敢和她講理,結果是送了她一些銀子了事,其實那些庫兵也未免太懦弱了。
他們每當上庫的時候,便想法子偷官銀,但是庫裡檢查得很嚴的,每個庫兵,在庫裡上下身不許穿衣裳,只准裹一條僅能遮住下體的三角形的布,防他們夾帶官銀。但他們偷銀卻另有妙策,先生,我講一點給你聽,你一定會發笑的。他們的妙計只有兩條,一條是特別須備一個兩層底的茶壺,把銀子藏在茶壺底,然後上面蓋上一塊磁片,再投上一點茶葉,誰也看不出破綻。還有一條就是把光滑的銀條弄進肛門裡,任你怎樣細檢查,也決不會注意到這個妙處,使檢查官知道了,也決不能把庫兵的肛門掙開,看看裡面有沒有銀子,他們便以這個為偷銀子上策。後來官庫房想出一個法子,把十幾張長凳,擺在門口,他們必定要跨過十幾張長凳,才可以出門,沒有夾帶的當然連跨帶跳的奪門而出,有些夾帶了銀條的,也一樣能從容跨凳而過,但倘若你一個不得法,銀子便會脫離你的尊臀,掉了下來,這個,他們叫做‘下蛋’,其實是庫兵下銀子。他們事前必要服一付開骨散,使得恥盤骨易於擴開,這樣慣了,身體自然較弱;你想,哪裡經得起小撲虎之一舉一摔呢。”賽金花和侍立在身旁的顧媽都笑了,顧媽的弟弟蔣全芳,更發出古怪的笑聲,周身一聳,象是他的身上發生了奇感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