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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喜隻身一人穿便服,和甘運來登上北去的火車。在車上,他又記起“大學之道”的後幾句,便是:“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向喜想,這“慮”應是慮事之精詳。
作為朋友的向喜和孫傳芳一別多年不通訊息,只在幾年後向喜還是接到了孫家的一封加急電報,那天向喜正在笨花老家。來電是一訃告:孫傳芳在天津居士林遇刺①身亡了。那天作為朋友的向喜還是毫不遲疑地趕往天津奔喪,他連夜從元氏上火車趕赴天津……
向喜喝完第三杯茶,本來還要喝第四杯的,順容從街上回來了,順容身後跟著兩個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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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喜在保定的住宅是雙彩五道廟街副四號。平時,副四號的街門緊閉著。從前有個看門的老楊住門房,有人按門鈴,老楊就去開門。前不久老楊請長假回了清苑老家,開門的就變成了秦嫂。向家自己人進門不按鈴,有鑰匙。
這天向喜正在後院,聽見開門聲,知道這是順容看電影回了家,也自不理會。進門來的果然是順容,她在前院邊走邊和一個男人說話,像是在說這院子的規模。那男人還問這片蘿蔔是誰種的,順容支吾著說,是門房老楊種的,這幾天老楊回了家。向喜尋思,這是誰的聲音呢,很生,也不像當塊兒的鄰居,也不像保定的友人。順容為什麼不打招呼就把生人領進家呢。向喜決定躲開客人,他出了客廳想回臥房,一出門卻正遇見客人迎頭走過來。向喜沒有躲及。原來客人並不是一位,而是兩位。兩人都是西服革履,一位頭髮烏黑,一位頭髮花白。那位黑頭髮的客人一邊走一邊和順容說話,看來剛才在前院問長問短的就是此人。
向喜見客人已經迎頭走來,就不再往臥房裡躲,但一時不知如何對待他們。兩位客人看見向喜也停住腳步,面露驚喜,似乎在說,總算找到了要找的人了。顯然,他們猜出了站在眼前的就是向喜。順容搶先一步走到向喜跟前說,她是在門口遇見這兩位客人的,當時他們正在打聽雙彩五道廟街副四號,說是專程來晉見向大人的。她就把他們領了進來。順容說話,突出了“晉見”兩個字,她願意聽這兩個字,她知道“晉見”是下等人求見上等人的一種最具禮節、最謙恭的用語,她自然也就顯出了幾分主人的“派頭”。順容在門前把來人打量一番,又見他們穿著不同一般,雖然沒坐汽車,只乘了兩輛洋車,她也依然能夠感覺出他們的身份。
被“拘”在當院的向喜只好把客人引入客廳,並吩咐秦嫂上茶。
三人來到客廳,還是那位黑髮客人說話。他說:“如果我沒猜錯,迎接我們的便是向大人了。”
“我是向中和,敢問二位尊姓大名?”向喜說著,為客人指著座位。
“敝人姓陸,這是名片。”黑髮人說著,將一張名片遞給向喜。
向喜接過名片,仔細閱讀。細讀名片已經是向喜社交的習慣,但這張名片上的先生並不姓陸,而是姓高,名字又彷彿在哪兒見過:高凌。
向喜又仔細閱讀了旁邊的小注:河北省省長,天津治安會會長。向喜有些明白了,便再次端詳起來人,可兩個人裡顯然沒有高凌�。
就在向喜研究名片和來人的時候,來人也在觀察向喜。還是黑髮人說話,他說:“我知道向大人在想什麼:名片與來人不符。是有點不符,但名片是高省長親手交給敝人,託敝人呈給向大人的。”
向喜知道了。社交中常有代呈名片的事,其中往往暗含著緣由。向喜想著,不覺又把眼光移向那位白髮人。黑髮人發現了向喜眼光的轉移,又搶先說:“這位先生我忘了介紹,這是小坂先生,您一聽就知道不是中國人。是的,小坂先生是位日本客人,您看,半天不說話,顯得失禮一般。小坂先生說話要靠我翻譯。”
向喜總算弄清了來人的身份:省長高凌�加上日本人小坂,他想到了來者不善這句話。不過,既然順容把他們領進了家,他也只好應付下去。他請二位客人落座後,順容替秦嫂端茶上來,站在一旁故意磨蹭著不走,研究著客人的來意。直到向喜給她使了眼色,她才不情願地離開客廳。
現在是向喜先開口了,他說:“不知小坂先生現在何處任職。”向喜說話對著陸先生。
陸先生把向喜的話翻譯給小坂,小坂用日語回答了向喜的問話,陸先生作著翻譯說:“小坂先生說,以前他是個商人,東北事變後,很多日本商人都投身到建設大東亞新秩序運動中來了。目前他只為日本政府在中國作些聯絡工作,高省長也是他聯絡的物件。”
向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