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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句話想說,你能不能恕我年幼無知,讓我暢所欲言?”
方重勇幽幽問道。
一聽這話,鄭叔清就感覺大事不妙。
他長嘆一聲道:“你說吧,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是這樣的,其實山川地理的走向,自有天數。非人力可以輕易更改,此乃人不能勝天。
這也是為什麼人工開鑿的溝渠總是容易損壞淤塞的原因。
從長安另外開闢一條漕渠通洛陽,這是在逆天而行。或許數年內還有些作用,但我敢肯定,十年以內,此漕渠必廢。
一個必定會廢掉的漕渠,鄭侍郎還是不要太上心的好,就算功績做出來了,也不過是取悅聖人一時半會而已,不頂什麼大用。
鄭侍郎不如把差事推掉吧。”
方重勇非常誠懇的說道。
他就不相信自己說的這些,鄭叔清這個老硬幣看不出來!
通濟渠、永濟渠這兩條運河,當初在修的時候,就考慮了地形和地勢。所以它們基本上還是比較穩定的,早前也都是區域性運河,運作了少說也有數百年。
但現在開鑿的這條漕渠,乃是典型的“逆天而行”,嚴重違背的黃河渭河水系的運轉規律。換句話說,這玩意遲早要廢的,如果要維持漕渠通暢,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會大到不可想象!
“其實,此渠確有不妥,但朝中諸公,都有不能言明的原因。現在你在這裡說這條漕渠不該修,沒有任何意義。”
鄭叔清長嘆一聲說道。
誰不知道這漕渠修著肯定不太對勁呢?
當然是知道的。可是,長安所需的糧秣,以及轉運西域的物資,都急需這條新的大動脈!
哪件事情最急,就先做哪件事,這都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你是說,推掉這差事?”
鄭叔清有些不捨的問道,他完全可以預料到,這條漕渠如果修成功了,自己起碼可以混個戶部尚書,或者轉個太府卿之類的官職。
但如果推掉這份差遣……只能說李林甫也是有脾氣的,會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好說了。
上次鄭叔清跪舔楊玉環,回去後就到平康坊的李林甫宅院,給這位大唐右相解釋了很久,才算勉強過關。
而這也不是老鄭能言善辯,主要還是李林甫如今正在用人之際,不想節外生枝,也擔心別的勢力,比如張守珪,從自己這邊挖牆腳。
要不然,老鄭這波起碼被貶官是免不掉的。
“長痛不如短痛。”
方重勇強調道。
鄭叔清微微點頭,無聲嘆息,算是預設接受了。
“其實,大唐與吐蕃的全面戰爭,已經迫在眉睫,火燒眉毛了。到時候,往河西與隴右輸送糧秣、兵員等事務,定然會成為戶部的重中之重。
鄭侍郎不如跟右相請示一下,同樣是求一個轉運使的差遣,只是不去修漕渠,而是負責轉運從長安到河西等地的物資。
唐軍若是敗了,鄭侍郎自然會被牽連貶官。可若是唐軍勝利了,無論後方保障是否得力,鄭侍郎都是躺著升官。這個差遣,可還做得?”
聽到這話,鄭叔清想起當日在長安驛站見到牛仙客時,對方描述的一些事情。
確實,河西與隴右那邊的戰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後勤保障這一塊,實際上是很容易出政績的。
前提是唐軍跟吐蕃打仗,要打贏。如果打輸了,哪怕鄭叔清能自證清白,說明物資保障得力,最多也就能保一個不被治罪。
到底要不要賭唐軍贏呢?
鄭叔清低著頭不說話,好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這次,我正在運作我未來岳父王忠嗣去河西為邊將。鄭侍郎可以賭一把,而且你在長安負責後勤供給,唐軍的贏面也更大些。”
方重勇壓低聲音說道。
“行,就這麼辦,我現在就去找右相說這件事。”
鄭叔清慎重點頭道。
“呃,你真的有把握麼?”
鄭叔清又忍不住疑惑問道。
“放心,我也會去河西,總不能把自己也坑了吧?”
方重勇拍拍胸脯擔保道。
聽到這話鄭叔清一愣,隨即反問道:“你去河西做什麼?你又拿不動刀!”
“只當是見識一下西域的風情吧。”
方重勇隨口打哈哈說道。
二人分別之後,鄭叔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