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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修一修引山泉的管路,讓百姓們都能喝到放心水,為本地做一點善事,這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麼?”
方重勇對著鄭叔清大聲呵斥道。
“受教了。”
鄭叔清躬身對著方重勇鄭重的行了一禮。
正在這時,人群中有人驚呼道:“大蟲!有大蟲啊!”
方重勇一愣,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在回憶大蟲到底是什麼玩意。
古人把所有動物都叫“蟲”,天上飛的、地上走的、爬的還是水裡遊的,都叫“蟲”。
哪怕是人也叫蟲,比如特別懶的人叫“懶蟲”,特別好色的人叫“淫蟲”。
老虎叫大蟲,蛇叫長蟲、魚叫鱗蟲。這裡的“大”,是“老大,第一”的意思,形容老虎很厲害。李唐先祖叫李虎,顯然唐代要避諱這個字,虎就不能叫虎了,書面語一般稱之為“獸”(也有詩直接寫虎的)。
民間,一般稱呼老虎為“大蟲”。
“郎君退後,奴來拖住大蟲!”
方來鵲手持斧子自告奮勇的上前,擋在方重勇身前。
夔州刺史鄭叔清則是嚇得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卻又全身不能動彈。
砍毛竹的樵夫們一邊叫嚷著一邊跑,哪裡還顧得上鄭叔清他們。一個月工資八百塊,撂誰身上也不得拼命啊。
終究還是鄭叔清他們到夔州的時間不長,一直順風順水便對大自然的兇猛失去了敬畏之心,更別提連本地道路都沒摸清的方重勇了。
很多地方的老虎怕人,但夔州是不一樣的。夔州老虎是跟僚人混居,甚至就直接做了鄰居。在夔州府城之外,老虎對聚居人群習以為常,根本不存在畏懼之說,老虎潛入夔州的鄉村民居乃是司空見慣。
本地漢民亦是學習僚人,砍樹為欄,圍住四院以為屏障防虎患。
在夔州,府城與江堤渡口是一個世界,府城以外的深山,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杜甫有詩描寫夔州本地虎患有云:峽開四千裡,水合數百源。人虎相半居,相傷終兩存。
“閃開,看我去給它一個滑鏟!”
方重勇一把從方來鵲手裡搶過砍毛竹的斧頭,雙手緊握,眼睛直直的看著遠處大幾十步遠的斑斕猛虎!那隻老虎盯著方重勇他們一行人,似乎是在盤算哪一個比較好吃。
畢竟,一隻老虎一次也只能吃一個人!吃了別人,也就意味著自己安全了。
鄭叔清有點後悔派楊若虛去揚州送稅款了,要是老楊在,憑藉對方箭無虛發的本事,當打虎英雄肯定很難,但逼退老虎問題不大。
正在這時,蒼涼犀角聲響起,伴隨著鼓聲大作!
十幾個上身對襟背心,下身只穿短褲的僚人,朝著猛虎直撲而來!
沒錯,不是猛虎撲人,而是人撲猛虎!
老虎一爪子將某個僚人扇倒,那個人卻藉著翻滾,卸去了這一擊的力道。與他同行的一人,趁著老虎分神,瞬間將手中的弓箭射出,正中猛虎的一支眼睛!
這隻老虎疼得吼叫,瘋狂在地上打滾!
說時遲那時快,好幾個僚人一擁而上,一個人按住老虎的一個部分,將其死死壓在地上,其餘的人一哄而上,拿著繩索三下五除二便將老虎捆得嚴嚴實實的。
這番與老虎搏鬥的技巧,別說是方重勇了,就連鄭叔清也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般人見到老虎都害怕得不行,這幫僚人卻是把老虎當成流浪狗一般收拾。方重勇的“滑鏟”暫時用不上了,也撿了一條命,算是虎口脫險。
僚人們看到方重勇這幫人,他們自然是不會不認識鄭叔清身上的官袍,熱情邀請他們一行人到附近居所去作客。
盛情難卻之下,鄭叔清派了一個隨從回去報信,自己則是領著方重勇與方來鵲跟著這群僚人到了他們的居所。
那是山腰處一個凸出的平地,小半截都懸空了!
僚人用很多粗圓木樁托起了一個巨大的“木製院落”,底下的空間約半個人高,堆積著雜物與生火的木柴。
院落雖然不大,卻又是五臟俱全,不僅有體積駭人的超大木頭水缸,裡面養著許多白色細長的銀魚,而且周圍還有好幾只脖子上套著繩索的鸕鷀。
對於僚人而言,鸕鷀就跟獵犬一樣,是專門訓練出來捕魚的。
不一會,這些僚人端上來了一種環形的餅。看上去跟方重勇前世麻花之類的,上面還有自己熬製的焦糖。
這東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