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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步,環顧周圍,長嘆道:“只是想不到,我捨棄了讓紫石姬痊癒的機會,卻不過讓他們重新得到了合適的‘藥引’,而你其實體內並未中毒,鼓動村民自相殘殺,卻又是為了什麼?”
李都事重重冷哼一聲,道:“告訴你們為什麼也可以,我還可以教給你們終結這場災難的唯一方法,只不過——”他瞥了一眼眾人,道:“我要站在我身後那位公子向我保證,不動我一根毫毛,也不讓你們幾位中任何一個動我。”
卓王孫道:“講。”
李都事抬頭望著站在楊逸之身旁的縣尹,眸子中寒光迸射,陰**:“縣尹大人,你還認得我麼?”
縣尹一怔道:“李安仁,你莫非也失心瘋了?你李家三代全在本縣為官,本官豈不認得?”
那都事冷冷一笑,道:“可是我本該姓齊的。”
縣尹臉色頓時一變,怔了片刻,顫聲道:“難道你是齊雲棟的兒子?”
都事大笑道:“縣尹大人沒有想到,自己眼前居然上演了一場貨真價實的趙氏孤兒罷?”
縣尹臉色陰沉下來,道:“李麒一生碌碌無為,且和你父親並無深交,那時候居然肯用獨生子換你。這個程嬰本縣可當真是看走了眼。然而當時你父親裡通外國,犯上作亂,被判凌遲之刑,罪及九族,滿門抄斬,這些都是聖上的旨意,與本官何干,更與頊魍縣百姓何干?何況二十年來本官待你不薄,委以重任,你報復本官一人也就罷了,但竟然想要殺死滿縣百姓,連老弱嬰孥都不放過,何嘗不是忘恩負義,喪心病狂!”
都事冷哼一聲,似要開口,又最終露出不屑置辯的神色,只低聲道:“縣尹大人和全縣百姓當初如何對我齊家,各人心中有數,又何必多言?”他突然抬起頭來,眸子中全是陰兀的笑意:“何止老弱嬰孥?我當初發誓要整個頊魍縣雞犬不留!縣尹大人,其實裡通外國,犯上作亂的是你。這十年來,你一直暗中從暹羅一代蒐集軍火,並耗費十年心血修築祭天塔,名為祭神,實際上卻在塔中儲存軍火糧草,意圖擁兵自重,占城稱王。而大人的這些舉動,莫不在我參與之下。”
縣尹臉色更加難看:“只怪我養虎為患。”
都事道:“當初祭天塔也是我為大人設計興建的,而大人所不知道的是,我在塔中留下了一條可以隨時引爆整個祭天塔內火藥的秘道。而秘道的機關就在通天柱頂的青銅飛鳳口中,只用輕輕轉動丹鳳口中銅環,左三右四,然後天地間一聲轟然巨響……”他雙目中狂態畢顯,雙手在嘴邊作了個吹灰的姿勢,繼而大笑不止,彷彿已經看到了頊魍縣灰飛煙滅的一幕。
相思驚道:“你所謂解決的辦法就是將塔內的火藥引爆?那這全縣百姓……”
那都事突然止住狂笑,陰陰截口道:“自然是一個都跑不了。自從此塔完工之後,我一直伺機在祭奠之時,引爆機關,一網打盡,可惜三年來,每到關鍵時候,總有漏網之魚。所以我一直苦等,這次瘟疫真是天罰頊魍縣,賜我良機。這塔周圍本有數丈寬的護城河,我來的時候已經暗中派人將唯一吊橋毀掉了。這些火藥足足可以夷平整個頊魍縣,真是應了我當初雞犬不留的話……”他說到此處,又忍不住一陣狂笑,全身都抽搐著,連腰也直不起來了。那笑聲夾雜著旁邊村民漸漸低下去的慘叫廝打之聲,直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都事的笑聲宛如生生給扼碎在了喉頭,他難以置信的望著對面的縣尹,雙眼簡直要突出眼眶,胸前多了一個深深的血洞。
縣尹站在夜色中,博袖迎風飄灑,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手上一隻拂朗機火統正冒著縷縷青煙。
都事身體僵直,向後倒去,雙手狂亂的在空中撕扯著。卓王孫微一側身,那都事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瞪著卓王孫,臉上肌肉抽搐不止,似乎還掙扎著想坐起來,但用盡全力,也只能嗓子中迸出幾個模糊的詞句:“為什麼……不救我?”
卓王孫淡淡道:“我只曾答應你,不讓我們幾人出手殺你。”
都事嘴動了動,剛想說什麼,頭一歪,已經絕了氣息。
那縣尹走上前,將火統拋在屍體臉上,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十年收買軍備,卻想不到我隨身帶著火統,實在愚不可及,也是死有餘辜。”他臉上的冷笑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轉身對卓王孫道:“多虧幾位俠士相助,元兇已被本縣當場正法,只可惜這頊魍縣上千百姓的性命,卻是無能為力了。”
卓王孫淡然道:“這樣說來,縣尹大人也贊同引爆機關?”
縣尹重重嘆息一聲,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