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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著嚴松年快點回家,因此總朝院門口打量,第一個看到了立在門口不進來的嚴松年。
她晃了晃樂厚的胳膊,道:“外祖父,你看,父親來了。”
嚴松年被嚴清歌賣個徹底,只能硬著頭皮走進來。他剛想給院裡這些人彎腰見禮,一隻柺杖帶著風刷的一下打過來,磕在嚴松年腿彎裡。嚴松年膝蓋一軟,轟的一下跪在地上。
一個紅臉老頭走過來,道:“見了你岳父也不知道跪下說話。就算你髮妻去世的早,也不該這麼無禮。”說完,他將手裡的鐵柺杖遞給樂厚,道:“樂老兒,還是你親自教訓他吧。”
樂厚擺手道:“你這玩意兒我可舞不動。”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嚴松年,慢吞吞道:“松年,當年我將愛女嫁於你,她命不好,早早就去世了,我何曾因此怨過你?我既不討回嫁妝,又不攔你續娶,但你為何還要打攪她一個亡人清淨,做出蠢事。”
嚴松年頭頂亡魂皆冒,知道是他給嚴淑玉和嚴潤心上家譜的事兒暴露了。他嚇得渾身癱軟,面上**一片,全是汗水。
“小婿……小婿馬上就將她們的名字抹去。”嚴松年結結巴巴道。
樂厚冷笑一聲,將一本藍皮簿子扔到嚴松年面前:“若不是我來,只怕嚴家以後姨娘們生的孩子,不管什麼人,都要記在我愛女名下吧。”
這簿子正是樂厚讓人從嚴家書房搜出來的嚴氏族譜。
上面樂氏所出一欄裡,除了之前被添上的嚴淑玉和嚴潤心,後來出生的嚴波菱也被記上了。
嚴清歌剛才看到時,還一陣哭笑不得,嚴松年這是拿死去的樂氏當什麼用了?
眼看著綵鳳也快要生了,只怕若是樂厚不來,綵鳳生的孩子,也會被記在樂氏名下,搖身一變,冠冕堂皇的成了嚴家嫡出吧。
嚴松年大汗淋漓,跪在地上,接過舞文、弄墨遞給他的毛筆,蘸了墨水,抖著手將嚴淑玉、嚴潤心和嚴波菱的名字抹成了三個黑團。
眼看著嚴松年辦完此事,樂厚露出滿意的表情,道:“松年,這件事既然你肯改,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還有兩件事。一件,是你家以庶代嫡,和皇家訂婚,這是欺君大罪,你要親自給皇上請罪。二來,是你這烏煙瘴氣的院子該清一清了。”
“嶽……岳父大人……您這話何解?”嚴松年張大了嘴,一臉傻相的看著樂厚。
“第一件事,我已經代你向皇帝上書了。一個庶女,怎麼能和皇家交換婚書,成就姻緣大事,簡直是荒唐。但那婚事就此作廢,剩下的禮節是不要想了,等你家那庶女及笄,一頂小轎抬進太子府就是。”
嚴松年被這訊息打擊的不輕,他還指望著嚴淑玉進了太子宮裡,幫他說好話,給他討要官位呢,這麼一來,嚴淑玉竟成了一個姬妾也不如,沒名沒分伺候太子的女人,他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樂毅緩了緩,又道:“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修身如何,我不做妄論,但你這家,該齊一齊了。我方才叫了兩個下人問了問,才知道你家有多亂。既然你捨不得管,我這老骨頭幫你管管。”
地下跪著的嚴松年眼睛睜得快要脫眶而出,不敢置信的看著樂厚“去把你們院子裡的姨娘和小姐們都都叫過來。”樂厚對舞文、弄墨吩咐道。
嚴松年最怕丟人,著急道:“岳父大人,今日有這麼多客人在。家裡的姨娘和小姐都是女眷,不好見外人,岳父大人有什麼要問她們的,等關上家門再說吧。”
他身後那幫老頭子也跟著起鬨,道:“老朽們有的七十、有的八十,哪個不是到了耳順、知天命的年紀,就是進宮去見皇后娘娘,也沒人敢說是非。見一見你家小姐、姨娘又如何?我們今日是來幫樂老兒斷案的,誰想佔你家便宜?”
舞文、弄墨哪敢不聽樂厚的話,顛顛的去叫人。
不一會兒,鶯姨娘、柳姨娘、楚姨娘、乃至瘋瘋癲癲的海姨娘和大著肚子的綵鳳都被叫來了。
嚴淑玉穿著緇衣、僧鞋,一副在家居士打扮,扶著海姨娘。鶯姨娘、柳姨娘懷中各抱了一個嬰兒,分別是嚴潤心和嚴波菱。
樂厚倒不是有心來打殺姨娘的,叫人給身子笨重的綵鳳膝下加了張墊子。
看著跪了一地的那些姨娘和庶女們,樂厚對嚴清歌道:“清歌,你對樂家最熟悉,你來問她們話。”
嚴清歌稱是,走了出來。
她先看了看綵鳳,道:“祖父,還是先叫了穩婆和郎中來吧,我怕等下出事。”
“哦?能出什麼事兒?”樂厚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