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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婆子當下肯定了,再度哎唷一聲嘆息道:“可惜啊可惜,你沒指望啦。一個二十歲的女人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嫁呢?你也真是糊塗了。”
“什麼?!”熱呼呼的一顆心尚未狂喜夠,便被一股子潑來的寒冰凍成死寂。他震驚的抓住金婆子:“她——她嫁人了?”
是想過她應該嫁人的,但當這事被證實時,卻是百般不能接受。嫁人了……嫁人了……她嫁人了……金婆子吃痛,呼叫道:“對啊,嫁人了,而且還搬走了。”哼!她才不讓元初虹嫁到相貌堂堂的丈夫,那丫頭最好一輩子孤寡。呸!敢搶她牙婆子生意,就讓她當個老姑婆。
年迴急問:“搬去哪兒了?有說嗎?”縱使知道她已婚,他還是要見她一面,親眼見上一面來讓自己……死心。
哪兒呢?胡亂編個最遠的——“好像是……好像是南方,不知是福州還是蘇川。她的家人全去了去了。”用力掙脫鉗制,金丫婆閃到一邊喘氣。
“是嗎?南方……”那他就往南方找!
步履有些不穩,像是累積好幾個月的勞累全在這一刻湧上,教他撐不住,搖搖晃地。
恍惚地上了馬,承載著無止境的疲倦,視而不見的任馬兒走著。只想到,明天回西平縣,再來呢?哦……再來是將一家子人帶到蘇州居住,就像他原本計化劃的……然後……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到福州找人……金牙婆甩著發疼的雙手,目送他遠去,揚著得逞的笑,咕噥道:“隨便娶一個都比那死丫頭好。你以後會感激我的,小夥子。”
奇怪,最近這“金牛雙驕”是怎地?每見一次她,都搗嘴笑得好不曖昧……難成是生意被搶走太多,氣怒攻心之後,傻掉了?
元初虹做人一向很有良心,那金牙婆、牛牙婆在開平的城北、城西開業三十,老招牌老字號,她也無意在她們的地盤做惡性競爭,所以她一直把重心放在城南、城東這一帶。舉凡有人央求她代為找差事的,她全在這兩個地方的富戶下工夫。
怎知她合理的收費讓窮人們直呼便宜,硬生生比其他牙婆低廉了五成,然後一傳十,十傳百,想找工作的人全住她這邊湧來。
找工的人多,缺工的人家卻有限。她腦筋轉得快,先將那些欲找工的人加以訓練,比如說想在客棧跑堂的要先學會招呼口令,想進織坊織布的人就由弟妹指點一些精細的手法;更別說要進官宅工作了。元初虹牢記著都司夫人當初的怒顏,絕不會介紹粗心大意的傭人前去工作。
就這樣,逐漸的,她介紹出去的人都得到一致的讚賞。夫人們互相比較,口耳相傳,不過半年時間,現在大戶人家缺工的,一律要元初虹引介合適的人進來。
她的風光得意,當然就使得其他人灰頭土臉。尤以在地方橫行多年,牙婆、媒婆工作一手包的“金牛雙驕”(她偷偷取的)對她更是氣得牙癢癢。
元初虹什麼工作都能代為找人,就是不幫人買妾。對於這種差事,就禮讓給金牛雙驕去做了。老實說,這種工作賞銀非常多,但她一點兒也不想賺。
秉持不賺窮人錢的原則,再加上義務幫人做工作訓練,在開平城南風光得意的元初虹所賺得的佣金實在也有限得很。
幸好弟妹的繡品總被貴夫人爭購,小弟的載運營生也相當興隆,光這兩筆收入就能養活自己家人外加姻親柯老爹四口人;更別說如今不再當牙婆,成日淨抱著孫女四處獻寶的元大娘身邊還存了一大筆積蓄了。所以才由得她把生意當慈善事業在做,不必擔心日子過不下去。
最近她更是鼓吹那些富貴夫人一同捐錢濟助開平城內的乞丐、孤兒,成立收容所,然後由她來教授一些技能,幫助他們脫離乞討生活,能養活自己。
那些夫人們對民間疾苦並無任何認知,但只消帶幾個骨瘦如柴的乞兒來讓她們看,隨隨便便說個悽慘身世,就能募集到一、二百兩銀子。
有錢有勢,一切好辦事。
元初虹之風光順遂,可說是如魚得水,沒道理那兩個老是尖酸苛薄她的女人瞧見她卻笑得那般開心。她們根本恨不得揪她來一頓好打,以瀉心頭之妒恨。
一個月來共見了三次面,也不說苛薄話,淨指著她嘰嘰咕咕地笑,讓元初虹總不由自主的搓起渾身的雞皮疙瘩。
已經秋末了,城外的農田已收割完畢,她忙著領收容所的孤兒們到各田地撿拾稻穗,以及農人不要的稻梗,這些可以收集起來當堆肥,春天時可賣到不錯的價錢。所以這一次都司夫人召喚弟媳過府一同刺繡裁衣,她也就沒跟去。也好,省得再去看那兩人曖昧兮兮、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