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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突破,而另一種人,可以控制時間,飛躍空間,甚至可以直接進入另一生命,腦波、感情裡,那它就具備了‘法力’,是我們的‘鬼’或者‘神’了。史流芳越說越起勁,“所以沒有人。就沒有鬼和神。人類最寶貴的就是經驗和知識,所以初民的神話最為豐富,山有神,海有神,日月水火無不有神。人對無知或未知的,便解釋為神秘的力量,這力量通常都以鬼神稱之。要是我們到現在還不知火山爆發的原因,當然會以為是山神在發怒;要是人類至今還未了解日蝕的原因,也會解釋為天狗食月……”
“羅哩八嗦!”駱鈴沒心情聽史流芳的宏論,“你說這兒最近鬧鬼?”
“是。”
“鬧什麼鬼?”
“最近很多人都見過一個黑夜才出現的白色女鬼,然後都遇了禍,給一種奇怪的火活活燒死……”
“白色的女鬼?奇怪的火?”陳劍誰忽然問,“可否詳細說明。”
“我也不明,因為我沒見過。”溫文努力搜尋他腦裡有關這方面的傳說,“聽說那是一個白色的女人,見了她之後,就會有一種妖火,那火又稱作‘地獄之火’,是黑色的,又有人說,是沒有顏色的,一旦沾上了,不把人燒成焦炭決不熄滅……”
他從倒後鏡裡看見陳劍誰在後座上陷入沉思。
牛麗生卻又在呼呼大睡,鼻鼾聲比他們的對話更響。
“你們這麼‘板呆’,武功高強,”溫文忽然興致高昂,心血來潮的說,“可曾跟鬼交過手?”
略鈴蹩著秀眉,“什麼‘板呆’,你才呆!”
“板呆’是馬來活,意指聰明,等於是廣東人說人‘吻’的意思:”溫文解釋,“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邯吻,說不定這一次來,跟我們這兒的‘妖魔鬼怪’、什麼白鬼黑火的交一交手,那可有戲看了!”
“你愛看戲,到戲院去!”史流勞想起跟此地的人語言欠通,剛才還為了“鐳”和“錢”的發音爭持了好久,越想越是忿忿,“吻就是吻,什麼‘板呆’不,板呆’的!”
“話不是那麼說的。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生活習慣,也有那地方的方言土話,”溫文笑說:“人鄉隨俗嘛!”
“何止俗,簡直土!”駱鈴人在前座,即時表示不屑,“吻就是吻,什麼板呆不板呆的,土人士話!不傀是道地的土人!”
說罷還笑得花枝搖曳。
溫文橫瞟了她一眼,這回是正色的說,“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誰又是,純種’的中國人?蒙古、女真、契丹、藏族、回族、南蠻……如果細分條析起來,怕也有數百千種族吧?
國家也曾數度易主,血統早已是大混和了。只要是人才,哪裡都能站得起來,只要是個人物,在哪裡長大都埋沒不了他,當年中國搞革命,華僑還是革命之母呢!說句不適當的例項,最近曾被懷疑可能是香港有史以來最大宗的‘商業騙案’,還不是我們新馬華人隻手掀的風雨?你們聰明我們土,但結果誰騙了誰?而且還根本告不了他呢!這當然不值得引以為榮,但你們也別以地域不同為傲。香港被英國政府統治了百多年,臺灣也曾被日本佔領了五十多年,中國大陸亦為外國人的思想佔據了近四十年,誰才是道地的華人?誰才是真正的土人?香港人的粵語道地嗎?什麼‘沙展’、‘摩登’、‘菏打’、,多士’、‘士多’‘基’,‘崩’,……莫不是從英語翻成粵俗的,這也不算純廣東話吧?每一個地方的語言都有它的特色,所以我們也有‘先冷’、‘板呆’,‘蘇格’,‘嫁招’……那分別是‘輕鬆’、‘聰明、能幹’、“喜歡’、‘騷擾’的意思,語音活潑,同樣是豐富了中文的語錄。現在臺灣不是興用臺灣話來寫小說嗎?在他們而言,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對香港人來說,可能會是不知所謂了。同樣的,香港人若用廣東話來寫作,口語化是口語化了,對香港無疑十分有親切感,可是對別的省份的讀者而言,又是不能溝通的了。不過中文也是從各種不同的地方語言,甚至外國語言融會過來的,現在哪有純中文可言?反正去蕪存精,潛移默化,到頭來,中華文化一向有容乃大,所以才不怕改朝換代,就算異族統治,一樣能將之同化,反正你能容我,我能容你就是最好的態度,別因為別人幾句話說得不太一樣,自己感到不習慣就說人士,真要說起來,還不知道誰洋誰土呢!”
溫文意猶未盡,又補了一句說:“正如你們把神經病的人說是‘青山出來的’一樣,這兒卻叫做‘紅毛丹出來的’,一青一紅,各有所典,河水不犯井水,何不以持平之心,照單全收,多學會一種語言,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