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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三合院中間那幢屋子走出來。
她手上拿著一個很大很大的米篩,正簸著米篩上頭的去殼花生子。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要找誰嗎?”於尹東才一回過身來,婦人已先開口問。
於尹東看著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請問,馬鬱勤是住在……”
“喔,你找我們家鬱勤?”婦人雙眼一亮,面露驚訝。
從那一身西裝筆挺的模樣看來,也知道來人是專程由臺北一路趕下來的。
“你是……”看起來長得不像,但她說她們家、她們家……莫非她是鬱勤的母親?
“我是鬱勤的媽。”提到自家女兒,婦人神韻一轉,顯得驕傲。“她長得像她爸。”但隨即的,婦人又補充道。
於尹東因為她的這句話,一時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因為這一笑,幾日來壓抑的心情也跟著變好,變得輕鬆。
不過,看著婦人圓圓滾滾,矮矮黑黑的模樣,確實與鬱勤一點都不像。
“伯母你好,我是……”對呀,該怎麼自我介紹?他是鬱勤的老闆?還是他是她的男友?
“你是阿勤的男朋友?”婦人猜。
這就是女兒一直拒絕回來相親的原因,不過實在搞不懂,這次她又突然答應要相親,還沒預警的提前跑回來。
於尹東想了下,笑了聲的點點頭。
婦人將手裡的米篩放到一旁的竹架上,走過來上上下下仔細的瞧了他一遍。“不錯、不錯,是一表人才,阿勤的眼光真的不錯。”
她才不在乎女兒是不是嫁給老公同學的兒子,最要緊的是女兒將來幸福。
“伯母,鬱勤……”於尹東急著想見人。
“喔,她在田邊看書,阿你自己去找她,就往前面的田埂直直走,走到玉蜀黍田前面再轉個彎,然後一直走到盡頭,有一棵老椿樹,她應該就在那棵樹下。”
婦人邊說邊比劃著,性情率真坦直,甚至想都沒想他是不是壞人,隨意的一個點頭,她就相信了他是她女兒的男友。
“那,我……”於尹東再次開口,不過仍被打斷。
“去吧,去吧,年輕人嘛,偶爾吵吵架是會有的,不過可別欺負我家女兒喔!”婦人朝著他猛揮手。
於尹東會心的一笑,開口道了聲謝,轉身筆直的朝著田埂走去。
鬱勤坐在椿樹下,背倚著樹幹,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
微風輕輕地吹來,樹梢的枝葉擺動,婆娑起舞,發出沙沙聲響,就像她此刻不能平靜的心情一樣。
看著腕上的手錶,再看看手裡蠟黃的紙張。
原來這是一封情書,是古董表裡的物件之一,就是前一陣子戴薇拉送過來的蠟黃信封裡的東西。
該說這封信跟這隻手錶是一體的,拍賣會上的東西,除了本體的價值之外,往往會因為物件本身所附加的故事性,而增加它的身價。
情書是一個名為Ward的男人寫給他的情人Verna的書信,信裡說明了一段不能圓滿的情感,內容充滿遺憾和懊喪,字裡行間皆是真情與悔恨。
她不知道最終這對情人可否有結果,但由輾轉了幾手最後來到她手上的表來看,這一段愛情似乎已年代久遠,由歐洲到美洲再到亞洲,由貴族轉到富商們的手中再到她的手上。
這樣曲折的過程,在她看來似乎也與一段情感沒兩樣。
又看了一眼手錶,鬱勤抬頭望向天邊夕陽,孤單的鳥影劃過天際,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唉,又想起了送她手錶的男人,那個一輩子都不可能由她心頭抹去的身影。
“不知道他在幹嘛?”她這次的賭注是真的下得很大,押上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會很生氣吧?”她喃喃自語。
記得私自請假的第一天,她撥給尤光的電話中,尤光告訴她,他們已經開始懷念起冰山,不要活火山!
很明顯的,他在發脾氣,而且四處亂吼人!
尤光的形容或許誇張了些,他說公司現在就像一座失控的侏羅紀公園,最偉大的暴龍在園區內亂跑,看見人就噴火。
鬱勤低低地笑了數聲,腦中閃過的畫面暫且驅走了她不好的心情。
事實證明,他就如她所想像,不是隻有一張冷冰冰的撲克臉,他也有喜、怒、哀、樂,高興時該笑、生氣時會發火、懷疑人時冷哼、不予置評時漠然……
“你在笑什麼?”他的聲音傳來。
鬱勤嚇了一跳,喉間發出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