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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孩子的話。”
燈光很黯,蔡玉的臉龐流動著莫名的蒼涼:“你開什麼玩笑,你是華大的大學生,現在唸博士,水平比我不知道高到了哪裡;我就是高中畢業……當年我的成績已經是學校最好的,可也不過剛上了重點線,華大對我們來說,就是夢想,平時是想都不敢想的。”
蘇措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說:“沒有人比得過你,沒有人的。”
看到蘇措那鄭重的表情,蔡玉也不想在這話題繼續下去,打趣著道:“對了,上次跟你來的邵煒呢?他很喜歡你吧?”
“啊?”蘇措冷不防聽到這個,一呆。
“如果不喜歡你,沒有男人會無怨無悔的跟著你跑到這麼個山溝裡來的。”蔡玉說著,扶一扶眼鏡,笑道:“第一次你來齊家屯的時候,我真是吃驚。我沒想到你那麼漂亮,我再也沒看到比你漂亮的女孩子了。他不喜歡你才奇怪。”
蘇措別過臉:“我對不起他。可是,我沒辦法。”
沉重的語氣讓蔡玉也想起自己的心事來,她嘆了口氣,什麼都不再說:“睡吧。”
其實蘇措並沒有真正意義上作過教師,她偶爾來一次,在蔡玉忙不過來的時候給學生們講講題,但是站到課堂上還是首次。
教室雖簡陋,但是學生們學得很專心,他們端端正正地坐著,稚氣的臉上寫滿了虔誠和喜悅。不過偶爾還是有坐不住的學生,下課的時候會迅疾轉過小腦袋和身邊的後面的孩子說幾句悄悄話,然後重新坐得端端正正,生怕老師發現。蘇措只是微笑,到底是孩子,就應該這樣。
她教他們念唐詩,書聲嘹亮,驚動了山間的飛鳥。她告訴他們,在現在這個世界上,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讀書。蘇措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那席話聽得孩子們大氣都不敢出,他們並不能完全理解,可還是把那番話記住了。
週末的時候孩子們都沒有來。蔡玉的咳嗽一直沒好,蘇措不讓她動,堅持著自己去溪邊打水回來做飯。
那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不冷不熱,陽光鋪滿大地,清冽的溪水緩緩流淌。顏色各異的石子均勻而安靜地伏在水裡,在波光下幾乎要變成魚遊動起來。她從衣兜裡拿出那隻空藥瓶反覆的看,幾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這半年來的積累的疲憊一下子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疼痛像岩漿般蔓延橫流,她頭痛欲裂。為什麼會忽然這樣,她找不到答案。她扶著樹想站起來,可是一站起來就跌坐回去。
忽然眼前出現一隻手,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有力,是一隻似曾相識的手。蘇措微微抬起頭,耳中轟然一響,眼前一道灼亮的白光一下子劃過。來人穿著長長的風衣,有著一張英俊的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臉;陽光照到他身上,頭髮,面孔上的五官,褐色風衣上細密的紋路,指尖都鍍上一層金色的光。呵,好像是誰說過的,如果需要給陽光做廣告,他就是最好的代言人?
陳子嘉彎著腰,深邃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只是看著她,手還停在她的眼前,她觸手可及。
頃刻間蘇措大腦不能思考,她緩慢的伸出手去,彷彿是探究未知世界那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碰到他指尖的一霎那時她感受到了炙熱的溫度,那溫度使得她渾身一驚,又觸電般的彈開;不過對面的人絲毫沒給她躲開的機會,蘇措只感覺手被緊緊握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那炙熱又略帶溼意的手心中傳來,她什麼都來不及想身子驀然被架空,在她以為自己掉下去的時候穩穩的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怎麼,來了?”蘇措偏一偏頭,輕輕的說,她已經想不到任何詞語。
他的下巴磕在她肩膀上,呼吸聲也在耳畔,那麼溫暖的懷抱;蘇措忽然不想動了也不想掙扎,她靠在陳子嘉的肩頭,聞著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
“我說過的,一畢業就會回來。我會來看你還在不在。”陳子嘉語氣平靜,但是又是確鑿而果斷,彷彿有金石之音。他左手環著她的腰,本來環著她肩頭的右手則鬆開,續而撫上她的臉頰。她跟以前比沒有任何任何變化,一張臉還是隻有巴掌大,面板還是蒼白的缺少血色,那雙眼睛也還是一樣,靈氣逼人,寫滿讓人心疼的疲憊。
“阿措,你瘦了。”陳子嘉從容微笑著,手上卻加大了一點力度。他捨不得放開她。
蘇措同樣打量著他。兩個人面孔離得那麼近,近到似乎超出了安全的距離,近到可以看清楚對方眼底的每屢變化。
時光從不客氣的,哪怕只有三四年,可那依然是時光,從來不會像風一樣過而無痕,這三四年的時間改變了他。他的眼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