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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中年人匆匆進來,一禮:
“額駙請貝勒爺移駕後花廳坐。”
玉貝勒道:“我說呢,額駙總不會把我當一般客人看待。”他轉身又往外走。
李詩當然跟上,可是他剛動,體面中年人抬手攔住:“這位……”
玉貝勒回過身來:“你弄錯了,他不是我的跟班。”
他卻沒說李詩是究竟是何許人,說了多沒面子。玉貝勒雖沒明說,但卻已知道這位並不是玉貝勒的跟班,既不是跟班,雖不知道是何許人,但是玉貝勒肯帶著他走,這就錯不了了。體面中年人忙收回手去,沒再攔,領先出去帶路了。
後花廳當然是在後院,也是接待不同客人的地方,一般客人是到不了這兒的。
後院,庭院深深,深不知有幾許,長廊縱橫,屋宇重重,氣勢絲毫不亞於親王府。
如今的後花廳,燈火通明,裡外站著好幾名僕人,體面中年人陪著客人一到,紛紛躬身低頭。
廳裡坐定,僕人們剛獻上茶,屏風後轉出了箇中年人,穿得很整齊,可是看得出還帶點睡意,中年人長得很白淨,長眉細目,膽鼻方口,也算得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玉貝勒站了起來,李詩當然跟著站起。
白淨中年人眉鋒微皺,似乎有點不痛快:“紀玉,什麼事非這時候來見我?”
玉貝勒淡然道:“我不得已,吵了額駙的覺,請多包涵。”
他沒說是什麼事,許是認為還沒到時候。
白淨中年人也沒繼續問,許是也不在意,抬手道:“坐!”
他坐了下去,玉貝勒、李詩跟著坐下,這一坐,白淨中年人發現李詩:
“這位是……”
既然是跟玉貝勒一塊兒來的,又同坐在這後花廳裡,應該夠格稱“位”了。
玉貝勒望李詩:“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自己告訴額駙吧!”
李詩欠身道:“江湖草民李詩,奉旨跟隨貝勒爺來見額駙。”
這麼說,玉貝勒很滿意。白淨中年人卻一怔:“奉旨……”忽又一怔,凝目望李詩:
“江湖……前不久,有位江湖李俠士李豪,據說是西郊李家後人,在擒殺鰲拜行動中,有大功於皇家,跟閣下有什麼淵源?”
李詩道:“正是草民,李詩是草民的本名。”
白淨中年人忙站了起來:“原來就是……失敬,不是閣下,皇家沒有今天,早想拜識,只可惜,一直無緣識荊,今日有幸拜識,足慰平生,足慰平生了。”
李詩忙也站起,自是免不了一番謙遜,兩個人這一來一往,玉貝勒坐在那兒可難受了,鰲拜謀篡,他是第二男主角,白淨中年人這一提,或許無心,可是玉貝勒他怎麼不難受。
只聽他道:“好了,兩位坐吧,談正事要緊。”
白淨中年人跟李詩坐下,白淨中年人道:“我正要問,兩位奉旨前來,是……”
玉貝勒冷望李詩:“你清楚,還是你說吧!”
這不是好意,這是讓白淨中年人知道,告密的是李詩,不是他。
不知道李詩想到這一點沒有,他表現得毫不在意,把‘五臺’‘文殊院’的情形,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靜聽之後,白淨中年人臉色連變,李詩把話說完,他又脫口急叫:
“會有這種事……”
李詩道:“不錯。”
“我不相信……”
“這是實情。”
“怎麼會,怎麼會……”
玉貝勒冷冷道:“誰知道。”
白淨中年人轉臉望玉貝勒:“紀玉,皇上以為……”
“平西王居心叵測。”
“不,不可能……”
“‘五臺’事怎麼解釋?”
“我不信,有什麼憑據?”
玉貝勒轉望李詩。
李詩毫不猶豫:“人都放走了,沒有憑據,不過額駙若是要證人,倒是可以找到很多。”
“證人算什麼,證人可以買通……”
玉貝勒變色道:“額駙這話什麼意思?”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莫非朝廷嫌家父功高震主,打算削藩……”
玉貝勒喝道:“額駙,你說話小心!”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乾脆明說你們的來意吧。”
“很簡單,請額駙走一趟‘宗人府’,說出那些人是從那兒來的,平西王的居心究竟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