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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大哥應該能明白,為了阻止任何人和初舞接近,我也算是用盡了心機。十年前我是如此,十年後我更會不惜代價地抓緊她。大哥要和我爭也好,要和我鬥也好,請先想清楚自己是否有那個資格。”
揚起手,有件東西被他丟在君澤身上,君澤來不及接住,那東西已掉落在地。
“我想這件東西應該物歸原主,既然初舞不好意思還給你,只能由我代勞了。”
君澤垂下眼,看到腳邊那件靜靜躺著,已沾滿灰塵的玉墜,再抬頭時,已看不到行歌的身影了。
暗夜裡橫掠長空的孤鴻,如電一樣的速度。
傲然的容顏下,被世人傳誦的優雅溫存已變成激烈瘋狂的絕然。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奪走初舞,這一生他機關算盡,從不讓自己有輸的機會、敗的可能。
但是,即使他表現得如此霸道,霸道得近乎蠻橫,心中卻依然是深深的恐懼和不安。
他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有了弱點的人就會被攻擊,就會失敗。
他從不能想象自己也會有弱點暴露於人前的邪天,但是今時今日,他依稀察覺一個危機──這一次或許他會輸,而他的弱點,就是對初舞邪份深刻糾纏、百轉千回的感情。
不說出口的愛,難道就不是真愛嗎?
藏起來的心,難道就不是真心?
初舞,知你如我,嘆你,卻做不到──知我如你。
如今他們都將彼此逼上了絕境,是跳下去共赴一死,還是從今而後並肩天涯?或者,只是相忘於江湖?
不!這一切都不可能,因為初舞與他是絕不可能分割的光影。
飛一般的行走,奔回踏歌別館。那小小的別館是讓他略感安全和溫暖的地方,但是那裡,也不是他真正的家。
無論是霧影還是行歌,求一方能夠容納下自己的,讓他長久駐足的家,卻都是那麼的難。
他狠狠地咬住下唇,咬到唇破也不自知。
鮮紅的血珠流過他白皙的肌膚,畫出一道淒冷的弧線,如刺在心底的傷口,哀豔絕倫,見之心碎。
只可惜,不會有人看到這一幕。
風,嗚咽低鳴,如子規夜啼。
嘆,嘆,嘆。
第七章
“初舞,你成親想要什麼嫁妝?”夏宜修自從知道女兒答應嫁給君澤之後,就日夜沉浸在興奮中,不時地諄諄教誨,“你的年紀不小,也該比以前懂事許多,嫁到王府後一定要恪守婦道,以前在江湖上學的一切都要丟掉,別惹夫家生氣。”
初舞換回了女裝,十年中她很少著女裝,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對著妝鏡細細地描繪著五官。
四大公子之一的初舞,有著令人驚豔的外表,有著可以在荷葉之上輕盈舞蹈的曼妙輕功,她是初舞公子的時候,也曾被很多女子青睞,那時候她心中所想、眼中所看,卻是另一個俊麗男子的身影。
如今,卻要投向別人的懷抱。
生命對於她來說,原來是個可悲的玩笑。
“初舞,這次回來你好象不高興?”父親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她強做歡顏,“沒什麼的,爹,我只是有些累了,有太多的事情要準備,沒想到成親會是這麼麻煩的一件事。”
“人生的第一大事嘛,當然會累些。”他笑著摸摸她的頭,“當年你娘嫁給我的時候,因為我正好要調職到立縣,辦得十分簡陋倉卒,讓我對她愧疚了一輩子。如今終於輪到你出嫁,爹會盡全力為你操辦好這場婚事。”
“謝謝爹。”她喃喃輕語。
“對了,昨天君澤少爺派人來問你,要在新房外種幾株梨花?說是從國外找到了幾個新品種,要移種到新房門前給你看、你瞧,君澤少爺對你有多關心。”
初舞苦苦地笑,“是啊,君澤哥哥對我一向很好。”
“所以,能嫁給這樣的丈夫真是你的福氣。”
父親的連聲讚歎、滿臉春風,卻引不起她一絲一毫的喜悅。
門外有侍女來報,“小姐,行歌公子來了。”
她一震,不知道是該說見還是不見,就在此時,行歌已立在門前,他的雙手環抱胸前,好象抱著什麼東西。
“伯父,好久不見了。”他先開口的物件卻是她父親。
夏宜修忙回答,“行歌啊,難得你會來。”
不知為何,即使行歌笑得優雅美麗,他每次看到卻是深深的不安和心寒,彷佛在行歌的笑容背後總有某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