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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群山壁立逐漸過度到低矮山丘的地帶,有一條古老的大河,方向是由南至北的,本來可以說是四季長流吧,但在某一年,由於上游修建了大型水庫,春、秋、冬三季的涓涓細流就基本絕跡了;而夏天河床裡的的汪洋之勢,也是不能再見了,只是在北方這為期很短暫的汛期里人們還能看到不算太大的水流。
所以在貝芝的記憶裡,她從小就覺得周圍的山川少了點什麼,是靈秀,是山與水的自然搭配,是盈盈流淌的河流,是山間無數跳蕩小溪的清影。總之,是缺了水。
也許與此有關,貝芝一直想望湖泊,一直希望著在湖邊居住和生活。
五年級教室裡好幾個女生來到貝芝課桌前,要看她的新作文《搬家》。因為剛剛她這篇作文受到老師的表揚了。其實這份表揚還不算什麼,因為大家都不太喜歡這個語文老師,只是這老師在課堂上讀了貝芝這篇作文片段,大家便頗有幾人對它感興趣的了。
那作文裡說,在她進入小學還沒幾個月的時候,學校就從農機廠“上新村”一個斜坡上的舊校舍搬到了新建在平整地方的新校區。那是一個擁有四座兩層樓房和一個大操場的新學校;離相對繁華的“上新村”雖然有段距離了,但是離著貝芝一家所在的“下新村”反而是近了一些;何況新學校,樓也是新的,課桌椅也是新的,黑板也是新的——是毛玻璃的了,所以貝芝感到非常的快活,象過新年一樣和同學們收拾了新教室,很快就在新校上課了。一轉眼,四年時間過去了,她家就要從“下新村”搬到“上新村”的新公寓樓了,她心裡感到更加的高興。其中一個原因是她聽大人們說,住樓房(一層除外)不會招老鼠。
大家爭看了一陣貝芝的作文,交口誇讚貝芝寫得好,都說,學校搬家的事我們也都親身經歷的,我們怎麼就寫不出?
貝芝微微紅了臉,只是擺弄著好朋友張潔萍的一條小鞭,並不知道該怎麼作答。
她這是第一次因為作文寫得好而受表揚,心來還真有點很特別的滋味。但是她自己覺得,這作文嘛,只不過按自己心裡的想法寫了出來而已。這份來自老師和同學的讚揚,她倒壓根就沒奢望過。
天氣已經近冬了,教室裡的暖氣還沒有送。第二節作文課下課的時候,還沒等學習委員把教桌上的一摞作文字拿走,大家就已經跑乾淨了。貝芝挎者張潔萍的胳膊,來到一個花壇旁邊,看幾個初中的男學生輪流比賽打鞦韆。那兩個鞦韆是固定在一副非常高大的鐵架上的,同時固定著的還有爬杆和軟梯。這套大型體育裝置和另外幾副雙槓、單槓,是學校新近剛買的。那幾個高年級男生能把它悠得很高,最高時兩根長長的鐵鏈幾乎是水平的。
貝巍是貝芝的哥哥,現已上初二了。他此時正在一副高的單槓上翻騰來翻騰去的。遠遠看到妹妹後,也顧不得說什麼,又去和人比賽俯臥撐了。貝芝眼看著他一口氣做了四十多個,盡不住拉著張潔萍跑過去為哥哥加油。在一陣陣歡呼聲夾雜著起鬨聲的浪潮中,一陣更大的浪潮掠過整個校園,原來,滿頭白髮的孟老師在雙槓上做起了接近於電視上體操運動員的幾個動作。學生們都驚呆了,剛才在鞦韆上大呼小叫的大男孩也都湊上前來,給孟老師鼓掌吶喊起來。
五十開外的孟老師是教政治的,平時少言寡語,誰想到他還有這麼一手?貝芝怎麼也想不明白,象孟老師那樣一位老人,他怎麼就能穩穩得倒立在雙槓上,而且還能用手臂“走動”?
一節課的課外活動時間很快就結束了,貝芝和張潔萍回教室取了書包,隨人流走出了校門。迎面能看到鐵路那邊已經快要竣工的數棟樓房,其中最前排的一棟,就將是貝芝一家搬入的。
轉眼春節過後不久,貝芝一家真的搬過來了。這是貝芝嚮往已久的事,一朝實現,她恍若在夢中一樣。興奮的情緒裡夾帶著一種似乎是很深刻的喜悅,讓她彷彿感到自己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往心上放的小孩子了。她隱約覺得未來是多彩的,也是鮮活和令人愉快的。
“上新村”這邊的設施要比“下新村”多出來很多“內容”。首先這邊公寓樓、也就是“新樓”要多出不少,電影院、娛樂中心、郵局等都集中在這邊了。連公用澡堂子也比下村的要好,因為是近一兩年內新建的。而且這邊人氣也旺——下村住的主要是單身職工,人數少;上村則主要是“雙職工”,居民多,貝芝的大多數同學都是住在“上新村”的。
因為是整個大院的集體搬遷,所以搬家前原本和貝芝一家住同一個大院、同一排平房的女孩子,也就是和貝芝最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