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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班好友張潔萍,也搬來“上新村”,而且又是同一座樓,而且又是緊挨著的對門。這也是讓貝芝非常快活的一個原因。張潔萍人長的很漂亮,黑頭髮,黑眼睛,兩個黑眼珠特別大,顯得特別有神;人又活潑大方,有時還會跟男同學爭辯甚至動手打打架。貝芝和他在一起隱約有一種安全感。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她倆有時會談論班上的一個身體有點瘦弱的男孩子,偷偷談論他的長相,也談論他的趣事。那是個老實巴交的文弱男孩。恐怕沒人能說清為何貝芝與張潔萍偏偏愛談論他。今春全校學生輪流在課外活動運土墊操場的時候,一次她們五年級全班照例在週四下午課外活動來到學校旁邊的梯田旁邊挖土、裝車,其中幾個力氣比較大的男生則專門負責把裝滿粘土的鐵製推車推到操場上老師所指令的地方,然後他土倒在那裡。那個瘦男孩本來剷土的,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之後,突然也想去試試推土,便從地上一下跳起來,幾步跨到一輛剛剛裝滿了的推車後,剛拾起車把,卻搖晃了兩下險些跌倒。貝芝和張潔萍正好在旁邊,見此情形,雙雙大笑。那男孩反倒更來勁了,咬牙推車朝操場而去,兩個小姑娘則一直在身後笑聲不止。她們還相互啟發著想起了若干既對景又不太對景的說詞:什麼“雞蛋碰石頭”,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貝芝還造出了個“孫猴子舉槓鈴”,張潔萍又嚷“螞蟻搬家”。說得很多其他學生都大笑不止。男孩子也都聽到了,可他還是挺高興的樣子。因為班上男女生之間平時很少說話的,何況她倆言語間確實也沒有在羞辱他的意思。男孩是校合唱隊的成員,一次在上村電影院聯歡,男孩隨合唱隊上臺演唱,嘴巴在張,而且張得似乎最大,但每唱到高音的時候,好象是並沒有在發出聲音的樣子。那麼到高音處,他到底發沒發出聲音呢?為這事,貝芝和張潔萍竟足足爭論了三天。可是誰也不肯當面去向他本人求證真相,最後還是不了了之了。
就在搬家前,貝芝零星見過爸爸為單位拍攝記錄片《船山農機廠的三十年》的情形,並由此知道了“船山農機”的前身是一個在建國初期發揮過重要作用的軍工企業。有一個早晨,貝新國在大院裡抗著一個碩大的黑色攝像機——據說是德國產的——拍攝天上的彩霞和天邊的日出;然後他說第二天還要到生產區去拍攝日出的,貝芝和哥哥都嚷著也要去。爸爸怕危險,第二天沒有叫醒兩個孩子就自己出去了。等他們醒來,只有吃早飯和趕路上學的時間了,哪還當得成什麼“助理導演”。
和爸爸一同攝製這個記錄片的,還有一個滿口青島話的高佔元叔叔,原先在部隊上工作的,調到“船山農機”的第一項任務,就是和貝芝的爸爸以及一位專門撰稿的祝叔叔,負責製作這部記錄片。
不到四個月,這部介紹單位三十年發展歷史的電視片就拍攝完成了。中間貝新國還經歷了搬家、過年等等事情;最後的編輯、字幕、解說,都是他一手來完成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質量是各方面都滿意的,大家比較一致的評價是:紀錄片實實在在,沒有吹噓,內容很充實,也很鼓舞人心。
有一天,在飯桌上貝新國跟妻子說,記錄片透過了,領導上對他們的工作很滿意,給他們三位“功臣”每人多發了一份浮動獎金。妻子問:“一樣多?”
“當然。”
貝芝媽媽說不公平,立即就要到機關上去評理去,被貝新國笑著摁住了。貝芝一家四口在新家裡觀看這部凝結了爸爸大量心血的電視片時,很本聽不出那解說者只自己的老爸。聲音的差異還其次,關鍵只貝芝沒想到爸爸的普通話說得還可以。貝新國說,若不是對著麥克風,平日裡叫他那樣比較大聲地說普通話,他也說不上來的。除非是在講臺上講課。爸爸還告訴貝芝,結尾處的字目,是他用紅漆寫在玻璃上的。貝巍聽了哈哈大笑,一個勁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土辦法而已。”
電視記錄片的事情了結之後,高叔叔被領導安排去搞一項新工作——為業已覆蓋全廠住宅樓的閉路電視系統再添一條播放本廠自制節目的專用頻道。
很快,每週五大家都能看到半小時“船山農機新聞”和高叔叔給播放的電影錄影了。
貝芝不太明白,看上去並不象壞人的高叔叔,整天樂呵呵,心腸應該是好的呀,放片子怎麼都是些打打殺殺的暴力片?高叔叔有時候回放一些外國的暴力片,但貝芝從自己家的黑白電視裡知道,外國電影和電視劇並不都是血腥的。搬家前,她和哥哥有一次還從電視上看到過說外國話的《畢加索的故事》,那是個記錄片,她記得哥哥是非常感興趣的。還有同樣是在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