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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直截了當地拒絕,臉上立時一白:“莫先生……”
莫不平倒並非絕然無情之人,只是這事的確無法相幫:“你應該很清楚,究竟是誰想要令郎的性命,又是為了何事。實不相瞞,一個時辰前,御史臺又有奏本彈劾府上二公子國喪之中宴酒行樂,這道奏本已明發廷議,很快便見結果,你還是有個準備吧。”
鞏思呈臉上已是蒼白如死:“百丈原之事全是我一人過錯,各為其主,娘娘若因此要取我性命,我無話可說。煩請先生代為轉告,我願以此身告慰澈王在天之靈,請娘娘高抬貴手,放過小犬。”
“娘娘並不想要你的性命。”莫不平嘆道,“痛失至親是何等滋味,想必你現在也已明白一二,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他起身告辭,終究還是有些不忍,便再道:“其實有個人你不妨去試試,他若願幫你,令公子或許有救。”
鞏思呈忙問:“是誰?”
莫不平道:“漓王。”
伊歌城南以射日臺為中心的騎射場周廻二十餘里,佔地廣泛,最多可容納騎兵兩萬,步兵三萬,是平時天軍操練的主要場地。
聖武朝以來因戰事頻繁,天下尚武之風逐漸盛行,無論是仕族子弟還是平民百姓,大都騎馬射箭,修習武藝。久而久之,仕族之中除了遊園擊鞠、清談宴樂之外多以此為消遣遊戲,騎射場中處處不乏他們的身影。
夜天漓在封王之前便是天都大名鼎鼎的放浪人物,一等一的疏懶,一等一的紈絝,雖然現在接管了京畿司也絲毫不見收斂,照樣縱歡行樂,顯然沒有做個良臣賢王的打算。從那道委他以重任的詔令下後,京畿司中從來不見他的影子,非但如此,他還一聲令下將數千京畿衛大半趕出府營,任他們出入賭坊青樓也不過問。
滿朝皆知漓王聖恩隆寵,昊帝對他簡直就是縱容。他這般行事,惹得一群老臣憂心不已,頻頻上書規勸。可偏偏最近帝都中上報有司的案件逐日減少,城坊間治安良好井然有序,誰也挑不出什麼錯處,昊帝放任不理,漓王我行我素,十分逍遙。
天氣回暖,騎射場上就比往常多出幾分熱鬧,京畿衛計程車兵們近來最怕的便是隨漓王來校場,一見到漓王手中那杆銀槍,人人心中都發怵。
漓王的槍法現在是越來越出神入化,這幾個月興致極好,幾乎每天都點十幾名京畿衛陪練槍法,哪個花拳繡腿讓他看不順眼,當即便逐出京畿司,連委屈訴苦的地方都沒有。
場中銀光爆閃,一柄長刀“當”地被激上半空,四周侍衛們齊聲叫好。夜天漓瀟灑地將銀槍一擲,丟給身旁近衛,“刀都拿不穩,回頭練去!”
方才和他對練計程車兵已在他手下走了近百招,正跪在面前惴惴不安,聞言喜形於色,知道今天算是過關了,“多謝王爺指教!”
夜天漓往外走去,剛才就聽到相隔不遠左營校場鬧鬧嚷嚷,一邊走一邊問道:“那邊吵什麼?”
侍衛立刻回道:“是麟臺少卿鞏行和殷家大小姐在較量箭法。”
夜天漓奇道:“怎麼回事兒?”
侍衛道:“聽說年前殷家和鞏家定了婚約,殷小姐想必是不願,卻父命難違,便帶人找上了鞏行,好像是要逼他退婚。”
夜天漓聽罷,心裡便將殷監正暗罵了一聲,他到底把女兒當什麼?轉念又一想,說道:“走,去看看。”
左營校場中除了圍觀的將士和一些前來射獵的仕族公子外,另有十餘名身著騎裝的女子圍在四周,個個冠帶束髮,英姿颯爽,看來是隨殷採倩一同來助聲勢的。
這時候原本亂糟糟的鬨鬧聲漸漸低了下來,夜天漓沒讓侍衛驚動別人,先站在了外圍往場中看去,卻見這哪裡是在比箭。殷採倩騎在一匹紫騮馬上,身著雪貂鑲邊騎裝,足踏烏皮勒金靴,手中飛燕銀弓彎如滿月,正隔著數步的距離不偏不倚地對準鞏行,面如寒霜,“鞏行,我話說得夠明白了吧?你到底答不答應!”
這鞏行正是鞏思呈的二公子,此人平時舞文弄墨,自命風流,除了鬥雞走狗花天酒地外倒也沒什麼劣跡,至少比起他的兄長要好得多。此刻被殷採倩拿箭指著,倒也不慌張,“大小姐何必如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我一句話就能作罷?你我自幼相熟,也算是青梅竹馬,這婚約也無不妥當,怎麼至於動刀動槍呢?”
殷採倩柳眉冷挑:“胡說!誰和你青梅竹馬了?再說就算是要定青梅竹馬的婚約也輪不到你!”
鞏行笑道:“這麼說,大小姐難道是心有所屬?卻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何不請來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