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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多的是。侯廉孝也只會成為其中一個。他這會兒越瘋狂地求救,怕是沉得越快………誰都怕他咬上來,都欲除之而後快。他都很可能是死在自己人手裡的。
年諒心情是愉悅的,這大半個月來這是最為愉悅的一日了。侯廉孝算計他時候可想到有這一天?哼哼。
他地手伸進滿娘地衣襟裡,摸著膩滑的皮肉,聽著她還嘟囔著竇煦遠和侯廉孝,湊過去堵了她地嘴,半晌,低聲笑道:“竇、侯都不是什麼大人物,根基不牢,還不是說垮就垮了。這和咱們全不相干。咱們且樂咱們地……”處會有強力風暴。
就像他想不到,潘剿的垮臺竟是從侯廉孝的瘋狂求救開始的。
侯廉孝的求救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同情援助,只引人厭煩,他像壁虎的尾巴一樣被拋棄了。甘心做棄子的又有幾人?他開始拿一些秘密來威脅那些得到過他好處的人。他其實未嘗不知道這極可能會加速他的滅亡。但只能飲鴆止渴,報以最後一絲希望。當然。希望很快變成了絕望。
然後,被人廢物利用。他是這盤棋地棄子,很快又成了旁人手裡的利器,這第一刀就是砍向風頭正勁的潘剿。
潘剿在為欽差巡視海防那兩年,每到玫州,玫州知府侯廉孝都會孝敬冰敬果敬,前後五次,共三萬七千兩。
真論貪墨,這點兒銀子其實上不了檯面,但這事兒卻撕開一個口子,很快沿海諸州揭發檢舉摺子紛紛而來,潘剿的銀山漸漸浮出水面。
皇上震怒,下旨徹查。
痛打落水狗誰人不會?沒用陸西原振臂一呼,就有無數人先上去踩了。
於是,陸西原雖沒得加封,但很明顯,這尚書之位已是納入囊中,之前那些說他罪責地聲音也就漸漸消失了,只剩花團錦簇,好生得意。
年諒收著訊息時,簡直氣炸了肺,連說了十八聲小人得志。
然而小人到底是得志了。此後他想扳倒伊,難上加難。可以找有風骨不畏權貴的小御史下料,但是再不會有人推波助瀾,無冤無仇又腦子沒進水的任誰也不會得罪未來吏部尚書。
小人到底是得志了,就要成為他的岳丈老泰山了。
要同家裡撕破臉嗎?一個沒法對伊好的妻子難以忍受到這等程度嗎?不惜與家族對立?又不是因著他已有愛人了,而是要把愛人的位置空出來,虛席以待,關鍵還不知道哪百輩子能遇上。
值得嗎?
他開始寫信的時候,她研著墨,問他道:“你這到底是和陸家賭氣,還是和家裡賭氣?”
他執筆的手一頓,復又落下,紮紮實實地書寫,道:“與父親吧。不想做他那般負心薄倖之人。”
“你覺得表小姐怎樣?”她嘆了口氣,道:“對妹妹的好也是一種好。這種好也可以支援人走一輩子的。這種不算負心薄倖啊。”
“滿娘。不必再提。”他甚至沒抬眼,只挑了挑眉。牽了牽嘴角,滿娘先前一直說這個人執著那個人執著,他突然發現,她也是個執著地人,固執的認定了表妹。“我必不會娶表妹。不能明明省得……卻讓表妹受委屈。這也對不起姨母。”
“你會讓她受委屈嗎?對妹妹那種好就是委屈?”她撇嘴。“生活幸福與否和感情的性質無關。愛情到最後也會變成親情。”
他偏過頭看她。有些詞兒他不大懂。社會制度決定了他們地立足點和視角全然不同。他懂詞兒了也未必認可意思。
那她就說點兒他懂地吧,她道:“你可想好了,這封信發出去之後,不知道來地會是什麼呢。”
他嗯了一聲,道:“便是不容我也無妨。我既不屑薄倖之人,若還為之,豈非要懊惱一世。還不若身無長物心下坦蕩。”
“牛心。”她輕啐了一口,怎麼就認準了那是負心薄倖呢?而且。他怎麼跟個聖人似地呢?
他一笑,又寫了一句,壓筆舔墨,抬眼瞧著她,忽而低聲道:“滿娘,無論他日怎樣,都會對妻和你好,生生死死,只你二人,必不負。”
她一時失語。表白誰都愛聽。但三個人的婚姻,太擁擠。他總會娶妻,她知道,她若留著。也只是權宜之計。
她手沒停,繼續研著墨,一圈又一圈,忽而嚼著他的話,想起一個人來。
青槐。
這個禁忌話題她一直沒再提起過。怕提了不好處理,一個青槐牽扯了太多事,包括她的身份。
他絕口不提青槐,焉知是他負心?許是心底最深處的傷。一直不敢去觸碰。
青槐。她思慮著自家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