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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伽雷斯身上分泌出來的“暗物質”進行取樣實驗,找到對付它的辦法,可是我現在卻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能,但是要付出一個很大的代價,但我捨不得。”阿伽雷斯夢囈似的長吟,他用微微張開的嘴唇摩擦過我的臉頰,
我感到胸口發悶,抬起手撫上他的臉頰,沉聲問道:“那個代價是我嗎,阿伽雷斯?我的血使你身體產生的反應,我可看的一清二楚。告訴我,還需要多少我的血才能使你恢復原狀?”
“你會死。”阿伽雷斯眯起眼,目光像刀刃般鋒芒畢露。
我不躲不避的盯著他的眼睛,故作輕鬆的聳聳肩,“我有這個覺悟,可我願意那麼幹。”
他的神色明顯怔了一怔,有些驚愕的凝視著我的雙眼。我想那是因為阿伽雷斯也許沒有意識到我把他放在了這樣重的位置上,或者是並不這麼奢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說出這種矯情的話語,可事實上這就是我的真心。
他久久未言,好像很久才從我的眼睛中抽神,但是他並沒有延續我的話茬,而是望向了上方,目光彷彿消逝在無垠的遠方:“等回到亞特蘭蒂斯後,我可以讓我的母巢重造我的身體。”
“重造?”
“是的,將我原本的身體分解,重新創造一副新的身體。”
我思索著這句話,腦海裡不由得出現了關於蝴蝶幼蟲破繭成蝶的生物學描述,也許阿伽雷斯的重造就像這個過程一樣,迴歸相當於繭體的“母巢”,化為液體或者細胞狀態,重新生成一個新的他自己,我不知道阿伽雷斯經歷這個過程是否會感到痛苦,但我知道蝴蝶幼蟲是飽受折磨的。
我望著阿伽雷斯下方蒼白的猶如冰霜般的面孔,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描繪著他融化成透明的液體的畫面,一種不詳而莫名的恐懼從心底升騰起來,彷彿是為了化解我的不安,阿伽雷斯將額頭輕輕貼在我的額頭上。剎那間,一片刺目的藍光將我的視線吞沒其中。
我的眼前浮現出一顆十分巨大的橢圓形球體,它漂在半空之中,外表看上去是一層猶如面板般的半透明白色薄膜,上面佈滿了縱橫交織的脈絡,就像心臟那樣微微搏動著,我能清晰的聽見那“咚咚……咚咚”的,沉穩而富有韻律的生命之聲,叫人的心神不由自主的安定下來。我的視線穿過那層薄膜,朦朦朧朧的探索著它的內裡,裡面呈現出一個修長的輪廓。
我靠近過去,看清裡面充斥熟悉的阿伽雷斯的身影凝固其中,他的身體沉靜的舒展著,面板如這層母巢的外殼那樣呈現半透明的狀態,我足以透過他的面板看清他的血管、肌肉、骨骼、還有那顆隱隱發光的藍色心臟,就像透過X光片去觀察一個初生嬰兒。
“看見了嗎,德薩羅?”阿伽雷斯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來,匯入我的耳膜,令我從幻像中甦醒過來,看見他的深深的眼瞳。
我點了點頭。這是他想讓我看見的一切,好使我完全理解他的生命形態,讓我相信除了犧牲我的性命以外還有別的方法將他治癒。
可是假使…回到亞特蘭蒂斯的通道無法開啟呢?阿伽雷斯又該怎樣存活下去?
我不敢做這樣的假設,但假使萬一這樣糟糕的事發生,我將會不惜任何代價研究出救治他的辦法。我攥了攥拳頭,這樣想著。阿伽雷斯卻不斷舔著我的臉頰和耳垂,就像一個主人在安撫一隻小貓,使我無暇將注意力從他身上挪開去想更多的事情。我靠著他的身軀,將頭擱在他的胸膛上,聆聽著裡面平緩有力的心跳聲,漸漸感到世界都空了,一切雜念都不復存在,猶如沉入海底那樣沉靜安然,安全感彷彿海水那樣包裹著我,不知不覺的我竟摟著阿伽雷斯沉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的,我感到自己漂浮起來,視線裡出現了一片蔚藍的海,一艘救生艇上躺在一個黑髮白面板、細手細腳的少年,我一眼就辨認出來那是我自己。我穿著一件潛水服,小腿上有著被銳器割裂的傷口,鮮血從破裂的橡膠衣料裡汩汩的淌出來,一根銳利的物體正插在我的腳踝上。那是蜘蛛蟹的斷肢。我意識到我正身處我多年前在日本的一段記憶裡,我和我的同學剛剛遭遇到輻射區變異的蜘蛛蟹襲擊。
可是為什麼我會獨自一人在橡皮艇上呢?我明明記得我在短暫的昏迷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並救起了我受傷的同學。難道這又是一段被我遺忘的記憶?
我納悶的望著下方昏迷不醒的自己,忽然看見一道長長的水波向皮艇襲來,我有某種預感的睜大了雙眼,果然如我意料之中的,我看見拖曳著銀灰色頭髮的身影從海面之下浮了起來,靠近了皮艇邊沿,然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