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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黛玉回鄉奔喪,薛蟠出門學買賣,都是要備路菜的。茄鯗其實就是其中一味。它以酒醃製,不會*,日久長鮮。《詩經》裡常常出現“醡”什麼,應該也是醃製品。彼時戰火紛繁,行軍打仗是要帶吃食的。
茄鯗算是高檔路菜,林則徐貴為欽差大臣,赴廣州就任,看他日記所記,日常食用的路菜,也不過是五香大頭菜……真是兩袖清風,滿腹清談。高鶚續寫的《紅樓夢》,讓紅學專家譏笑不已的就是,林黛玉說“南邊帶來的大頭菜,配著粥吃”,同時她又要了蝦米白菜湯,以賈府之貴,怎麼可能把這兩樣貧民菜並食。但是大頭菜系列的鹹菜,確實是路菜之主力,青木正兒北上,火車停站時,他買了一筐“玉爪”,清鮮可口,後來才知道是“王瓜”,也就是“醃乳黃瓜”,蝦油浸製而成,小黃瓜放在篾條編制的竹簍子裡,內糊油紙,防水也防竄味,這也是路菜常用的包裝。青木嗜吃醃菜,回到日本後還常常惦念冬菜和醃筍乾。一般日本人都口淡,怕苦鹹,青木卻是異數。
記得在看周作人*的時候,見他提及“路菜”一詞,當時注意力就滑過去了,現在想來,倒是盎然有古趣。周是紹興人,說自己“常年吃極鹹的醃魚和醃菜”,其實這也是路菜中的奢侈品,讀書人趕考,商賈出行,農人趕集,除了隨身衣物雜項之外,都得攜路菜。習見的,不過是簡素的“湯料”,香菇、蝦米、竹筍枝,曬得極幹,好醬油煮培烘乾,食時滾水一衝即可。不費料,也不費工,聽起來好像現在的泡麵調料,當然,也有人連這小小的行李也嫌費事,周的老鄉,同為紹興人的張岱,就寫過一個異人,赤手出遊,一路背纖到了京城。周作人還寫過赴縣城趕考事項,我記得裡面沒有提到路菜,而是糕點水果之類,仔細想來,是因為考場裡物價偏高,一碗水都是平日的數倍,路菜至少都得用水衝調,實在費錢,又容易汙了衣物,不如吃乾點充飢算了。
路菜慢慢地也滲透到日常菜系中,從客家人的飲食中,可見路菜的端倪。客家人多是從中原地區遷徙到南方的,長路迢迢,萬里關山,逃荒避亂途中,帶些乾糧和下飯菜也是不得已之舉,現在比較著名的客家菜餚,也多帶有幹、鹹、濃特點,過去看臺灣人小說,誰誰說“嚐嚐我媽的手路菜”,我以為是閩南語,現在看來應該是客家語,就是私家菜之意,也是古風遺韻。
大包
這兩年的服飾流行風格,讓我無所適從。唯一可取的是,大包開始盛行。上班路上,散步途中,不時可見纖美少女,碎花裙勾出玲瓏曲線,挎一大包,或草編,或帆布,線條簡練,稚拙清新,頓時消解了花團錦簇的脂粉甜媚氣,闊達,爽利,像是奶茶兌了薄荷汁。
我喜歡挎大包的女人。其實大包對硬體多少有些配置要求,太矮,太胖,橫截面太大,匱乏輕靈之氣的女人,都得對大包止步,H型高挑身材的人,背大包最有視覺效果,還倍添抒情氣質。《火花》裡的作家李英愛,拎著筆記本包,《雛菊》裡的畫家全智賢,夾著大畫夾,真是清俊不失嫵媚。
早幾年,看過某時尚類雜誌做的一個欄目,好像叫“包包會說話”,採訪了幾個不同身份的女性,檢視她們的包,展示私人瑣物,第一個是電視臺主持人,開啟透明拎包,裡面裝了安娜蘇的薔薇香水、化妝包,光口紅就有幾個!據說可隨時補妝。此美女少年成名,舉手投足間,都見大家風範,她的隨身物品,無一不是名牌,都可以傲人展示,但是也充滿了表演性。第二個是某名媛,小小的一個坤包,晶片密佈。最後一個是女記者,背了個帆布大包,裡面裝著書、水杯、迷你遊戲機、兩個手機,唯一的化妝品是個潤唇膏,說是“冬天嘛,可以塗在眼角防皺紋啊。一物多用!”——如果交朋友,我會選最後一個,覺得她親切、草根、豐富、質樸、有趣。
大包有種中性氣息。看張小嫻給AMY寫的專欄,展出了很多貼身物品,從內衣到八音盒,鉅細不一。港臺小資風盛行,當然也是物質文明發達的緣故。她喜歡酒紅高跟鞋,也嗜好義大利細布枕頭,包包用的卻是塊頭很大的有皮革拎帶的挎包,很吃重,還見她撰文表揚誠品書店的贈品,那是一個鹹菜綠的書袋,很大,又皮實。我一邊看,一邊捂嘴偷笑,這才是女作家的行頭嘛。安妮寶貝說她喜歡大包,看她列出包裡裝的東西,嚇人一跳,筆記本、書、水果、電腦、圍巾、涼鞋、高跟鞋——那篇文章的妙處是它的名字,叫《出走》,她好像無法在任何一個現世的維度上定居,我覺得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像個小蝸牛一樣,恨不能把家背在身上。黃碧雲筆下,混血兒葉細細戴成串細鐲叮噹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