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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接下來的交談似乎並不怎麼愉快,刑風的神態透露出他在故意隱忍的情緒,而莫葉臉上原有的興奮也漸漸收斂下去。過了一會兒後,莫葉忽然回頭向馬車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簡短的對刑風說了一句什麼,接著就折身返回。
見莫葉上了車來,情緒有些低落,林杉溫言問道:“事情似乎遇到了不順?”
莫葉低頭攪著自己的衣袖,語氣有些沮喪的說道:“不知道怎麼了,他說話變得吞吞吐吐的,問他話他也不怎麼答覆。”
林杉沒有立即接下話題,而是又拉開車窗布簾的一角向外看去。就見刑風也正好看向這邊,他的目光才與林杉的目光一碰就快速的收回,然後腳下步子快了許多,已經走到田埂的盡頭,雖然上了可以走車輛的大路上,卻是揹著身子朝邢家村行去。
在他的身後不遠處是一個肩上扛著半頭野豬的老漢,老漢的腳踩在微溼的土路上,一步一個淺印子,可見他肩上那半頭用麻繩綁著的野豬有多沉。身負重物,老漢臉上浸滿風雨滄桑的皺紋更深了,宛如歲月刀鋒在面板上刻下的傷痕,但林杉依然能從他的眉宇之間看出與走在前頭的那個少年很相似的形影。
注意到這一點的林杉忽然模糊的推敲出刑風對莫葉那充滿突兀感的疏遠是因為什麼了。
老漢雖然渾身老態畢露,但雙眼依舊迥然有神。這是獵人長期搭箭捕殺而磨練出的目中神采,同時反映出這個人面部的滄桑只是因為環境的惡劣造就,他的體能狀況遠比他臉上的皺紋看上去要強健且富有力量。
因為肩負的獵物太重,所以老漢並沒有走刑風走的那條細田埂,而是走了後面一條較寬的田埂路。所以在他走到田埂盡頭上了大路的時候,馬車正好行到與他極近的位置,他與正掀簾而望的林杉藉著馬車車窗有了近約四尺的一個擦肩對目。
老漢看見林杉時眼中神色一動,接著似乎是出於禮貌性的微微點頭。林杉不知道老漢對他這個陌生的人為什麼還能表達出這等禮數,等他準備探頭而出去細看時,馬車已經從老漢身邊疾馳而過,將老漢的身影丟在了車後丈餘地外。
林杉只得作罷,放下車窗布簾,在車內重新坐好,就見莫葉眼露奇色的望著他說道:“師父,你怎麼也將頭伸到窗外去了?你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林杉微微一笑,然後調轉話頭說道:“我好像知道,那個叫刑風的孩子為什麼會不搭理你了。”
莫葉連忙問道:“為什麼?”
“你對面能有個不許你隨便亂跑的師父,就不允許他身後有一個嚴格管教他的父親麼?”林杉說罷已是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莫葉一愣神,隨即恍然大悟過來,接著也是“嘿嘿”笑了幾聲。
刑風身後的那個扛著半頭野豬的老漢,的確正是他的父親。刑風比邢老漢早一點回到家,放下肩上挑著的獵物,用生鐵盆去廚房盛了半盆水,又準備好粗布面巾,才看見邢老漢回來的身影。
隆冬時節,邢老漢的額頭上卻是沁出些許汗珠。他在木架上放下那半頭野豬後,也不懼寒冷,就著冷水洗了把臉。他那種洗臉的方式近乎刮面一般,硬是將一張老面皮搓出了一層淺淺的紅色。
邢老漢借過刑風遞來的面巾擦乾了臉,然後就開口說道:“阿風,你是不是認識剛才那馬車中坐的人?”
(026)、入學,入學!
刑風知道老爹向來不怎麼親近權貴中人,同時也不喜歡他跟這類人走得太近,但在老爹面前他又不想撒謊,所以只得語氣中帶了些不安的老實回答道:“孩兒跟他們只有幾面之緣,爹爹若不喜,孩兒以後就避遠他們。”
“他們可就住在我們家的對面,你怎麼避得遠他們。”邢老漢說著將面巾扔給刑風,自己向屋子裡走去。他見刑風拿著面巾發怔,又說了句:“進來。”
刑風連忙跟了進去,並做好最壞打算,準備接受老爹的懲罰。不料他進屋後,就見老爹沒有去拿皮帶或者藤條,而是開啟衣櫃,從裡面抱出一個衣箱,又在衣箱中翻了兩下,從一堆許久沒有穿過的舊衣服裡端出一個小盒子來。
邢老漢沒有立即開啟那盒子,而是拍了拍那盒子後對刑風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喜歡權貴中人,所以也不許你親近他們?”
刑風不明白老爹話中有什麼別樣的用意,所以只能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邢老漢笑了笑說道:“老爹不是那麼盲目憤世的人,處於任何位置的人都有良善之人和無恥之輩。而在以前,老爹沒那麼多時間去分辨,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