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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
東方泛起魚肚白,一場濛濛細雨,在宣鴻十年的夏末秋初,悄然落在了屋脊上。
夜驚堂撐開了油紙傘,遮在懷中人頭頂,毛茸茸的鳥鳥,則蜷縮在跟前,一人一鳥皆酣睡正香。
昨夜和笨笨在房頂上喝酒、習武、閒聊。
他說起了在紅河鎮的日常點滴,從一天打三頓的習武,到獨自外出遛鳥摸魚,再到四處躲著如狼似虎的大姑娘小媳婦,一直講到了十八歲的年關。
往後的故事,他便沒再講了,畢竟自從正月初三離開紅河鎮,走完一趟鏢後,再度回到故鄉,等在家裡的已經不是自幼撫養他長大的義父,而是一封信和一把老刀。
東方離人也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
姐妹懵懵懂懂時,被母妃帶著遊覽梧桐街的夜景。
讀書識字時,她學的更快,而姐姐則因為寫不好字,經常被父皇罰抄書。
習武強身時,姐姐一騎絕塵,她則笨手笨腳,天天被父皇罰著扎馬步。
兩人一個喜文、一個愛武的性子,便是在那時種下的種子,畢竟姐妹倆都是天生好強之人,不擅長什麼便想學會什麼,而已經擁有的東西,反而不是那麼看重。
等到再長大些,東方離人便沒講了。母妃離世、父皇駕崩,兄長視她們姐妹如仇寇,姐姐逼宮篡位清洗朝堂之類的事情,說起來太沉重,她和姐姐一樣,過去了就不想再提起。
兩人聊到最後,不知不覺喝完了壺中酒。
東方離人睡意和醉意交加,迷迷糊糊靠在了夜驚堂肩膀上,在十足的安全感下合上了雙眸。
因為靠著睡並不是很舒服,半途之時,夜驚堂把東方離人放平了些,半躺在了懷裡。
此時東方離人臉頰貼著夜驚堂的右臂,上半身靠在胸口,鼓囊囊的胖頭龍,在重力作用下兩團疊在一起,隔著黑色布料,依舊能感覺了那抹溫熱和飽滿,還能隱隱瞧見衣襟頂端的不平之處……
昨夜黑燈瞎火只有月色,夜驚堂還沒瞧見特別之處,此時天色逐漸亮起,才發現笨笨好像就只穿了一件袍子。
夜驚堂低頭打量一眼,想著非禮勿視,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西北,繼續回憶往昔。
稍微坐了片刻,夜驚堂發現笨笨的腳踝和鞋子,沾染上了濛濛細雨,就將手穿過笨笨的腿彎,把她輕輕抱起來,想放到懷裡坐著。
但身體一動,東方離人睫毛就動了下,繼而茫然睜開眼眸,男子俊美無雙的臉龐落入眼底……
?!
“醒了?下雨了,我……嘶——”
東方離人清醒瞬間,發現躺在男人懷裡,抬手就去拔夜驚堂腰間的佩刀,被夜驚堂按住,便擰住了夜驚堂的腰眼:
“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夜驚堂抬手示意:“我沒做什麼,殿下喝醉了,怕雨打溼鞋子,把你遮嚴實些。”
“……”
東方離人稍作回想,才想起昨晚跑上來喝酒來著,然後就斷片了,醒過來還頭疼……
這什麼破酒……
東方離人低頭看了看,確定衣襟沒被解開後,眼底的狐疑才有所收斂,但馬上又是表情一兇:
“本王不勝酒力,你不會送本王回房?就在屋頂睡一晚上,還敢抱著……”
夜驚堂嚴肅道:“殿下別誤會,昨天晚上是伱主動靠在肩膀上,我說送你下去,你還兇我,說什麼‘本王靠一下怎麼了?’,我就不敢打擾你了……”
?
有嗎?
東方離人眨了眨眸子,雖然記不太清晰,但依照她對自己的瞭解來看,喝大了之後,幹出這種事也不稀奇……
“本王都喝醉了,你還聽本王的?”
東方離人把手鬆開,從懷裡起身,拍了拍袍子:
“看在你規矩的份上,饒你這一次,下不為例。”
夜驚堂都聽習慣了,也沒多說,把睡成豬仔的鳥鳥扛起來,撐傘送東方離人下了樓……
——
黃泉鎮。
老酒肆內,風韻猶存的老闆娘,在窗內收拾著桌椅,門外街道上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刀客經過,往雲夢澤的渡口行進,沿途閒談著四海江湖事:
“聽說鄔王落網了……”
“鄔州算是變天了,以前就沒個撐門面的人物,如今官玉甲一死,豪門大派倒了兩三家,以後估計得在十二州里排倒數了……”
“這是好事,現在鄔州群龍無首,咱們要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