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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出門時形影不離的隨從。
駱莊主知道鄒泉明天賦更高,但東陵山莊在鄒泉明眼裡,只是一個習武往上爬的地方;而在駱英眼裡,則是他的家,師父師孃便是爹孃,大小姐是他渴望卻不敢妄想的全部,自幼被駱家養大改姓駱,本身也算是入贅給駱家傳了香火。
為此駱莊主最終,還是把女兒許配給了駱英,讓已經能獨擋一面的鄒泉明,離開門派自己闖蕩去自立門戶。
鄒泉明在東陵山莊待了近二十餘年,自認無論孝順還是天賦勤奮,都比打雜的駱英多出百倍,青雲直上時被從師門勸退,心中自然不服!
不光是他,連東陵山莊的師兄弟,乃至江州江湖都有無數人為其抱不平,覺得駱英是靠著巧言令色,才爬到了東陵山莊繼承人的位置。
鄒泉明心中有萬千不甘,但江湖之上,師命便是王法,他不能違背這安排,只能流落江湖成了個無依無靠的遊俠兒,這一漂就是十年。
十年時間,足夠任何武人洗去鉛華磨平稜角,但鄒泉明沒有,他一直記得東陵山莊,心底無時無刻不在憤懣,覺得師父不公,駱英拿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終於,在十年之後,東陵山莊的老莊主壽終正寢,山莊老少迭代,新莊主變成了當年他從未正眼看過一次的駱英。
師父在時,鄒泉明不能回去,但師父走了,就是同輩之間的恩怨,他必須得為當年的事討個說法。
於是在莊主繼位,東陵山莊開英雄宴那天,鄒泉明到了場,公開指責駱英不配成為東陵山莊的掌門。
無數豪傑在場,駱英無論如何都得拔劍。
老莊主把鄒泉明養大,猜到鄒泉明可能會不服,在臨走之前,特意教了駱英三招劍法。
但即便如此,鄒泉明當天還是重傷了駱英,把十年來的不甘和憤懣,都發洩在了這個手下敗將身上。
可打完後,卻發現曾經為他抱不平的師兄弟乃至江湖人,看他的目光都變了。
那目光就好似在看著一個瘋子。
因為當時在場的江湖名望,看出老莊主傳的那三招劍法,都是破招的切磋之技,而駱英即便抓到了以傷換死的機會,也沒選擇那麼做。
老莊主為了女兒或許有點私心,但至死都把鄒泉明當徒弟,從未想過取他性命;而駱英即便被當眾掀桌子,也從心裡把鄒泉明當自家出去的大師兄,沒想過真正生死相搏。
但鄒泉明只是把東陵山莊,當做不公和仇恨的源頭,視其如同仇寇。
不久後,駱英重傷不治身死、莊主夫人怒急攻心隨之而去,傳承百年的東陵山莊,好似失了魂魄,在默默無聲中銷聲匿跡。
鄒泉明沒敢留下,渾渾噩噩浪跡江湖,也好似失了魂,最後來到了沙州千佛寺。
神塵禪師收留了他,認他為徒弟,給他講善惡、講佛法,這次他聽進去了。
他明白了師父當年為何讓他出山闖蕩,明白了他當年錯在那裡,明白了東陵山莊一直把他當做自家人。
但明白的越多,心底的罪惡也就越深,害的師父家破人亡,信了佛就能心安理得被寬恕,那誰去償還含恨而終師弟師妹、已經化為斷壁殘垣的東陵山莊?
鄒泉明看著夜驚堂走來,揚起脖子,想以血債血償的方式,給這罪惡一生做個了結。
但一直在教導教他放下的人,自己卻並沒有真正放下。
嚓~
嚓~
就在夜驚堂提槍走向鄒泉明之時,沙丘後再度響起腳步。
卞元烈乃至東方離人轉眼看去,卻見一個身披袈裟、手持黃銅禪杖的老和尚,順著腳印走了過來。
夜驚堂頓住腳步,轉眼望向不用問姓名也知道身份的和尚,蹙眉道:
“神塵大師是來勸我放下屠刀,寬恕有罪之人?”
神塵禪師不緊不慢走到了跪地的鄒泉明身側,抬手行了個佛禮:
“寬恕罪人,是佛祖的事兒,作惡在先,如果悔過就能被寬恕,還要王法律令何用?”
“?”
夜驚堂倒是被這話給問住了,畢竟神塵說這個,他說啥?
“那神塵大師是來讓我從輕發落?”
“佛門是勸人向善之地,不是審判之所。悟念來了千佛寺,老衲便得勸他悔悟,讓他認識到自己做了惡。至於悔悟後,他是去是留,是他自己的事;該殺該放,當由王法依律定奪,和佛門無關,夜施主也不該徇私枉法。”
夜驚堂點了點頭:
“神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