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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了。

這瘋子敢在通天君面前動手殺死通天君的臣屬,而通天君卻不怪罪他!

白散人咬牙切齒地盯著李雲心看了一會兒,猛地轉眼看睚眥:“通天君——相識兩千年,你知道我的!”

睚眥微微搖頭,只留下兩個字:“罷了。”

然後從寶座上站起、揹著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殿。於是殿中只剩下李雲心與白散人——這兩個真境的妖魔,死死地對視著。目光像是能在空氣中擦出火焰與電光,冰冷陰寒。

如此對峙了十幾息的時間,白散人才深吸一口氣、略略後退了一步。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他咬著牙,說,“你必然有圖謀。這一點——”

李雲心卻忽然收斂了神色,笑起來。

“三歲小孩都知道。是吧?”他打斷白散人的話。然後略想了想,又笑眯眯地看他,之前臉上那種陰沉狠厲的神色全不見了,倒像是在看一個什麼挺有趣兒的人,“所以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呀。”

然後他揹著手踱了兩步,轉眼看白散人:“你猜得對。對得很。我呢,自己跑到這裡來,其實就是為了說服我二哥和其他人——叫他們把那些個什麼妖魔都派出去送死。然後再叫這些妖魔拼掉道統劍宗的修士。然後呢——你說得也對,我修的是畫道嘛。”

“等這些傢伙統統死光光之後,我就會用一個大陣把這些怨氣都轉化成妖力——趕在你們用這個什麼關元地穴消化掉之前,統統享用了。到那個時候我從真境一躍成為太上的大妖魔,難道還怕你們找我尋仇麼?”

“你看,我喜歡聰明人。”李雲心笑眯眯地看白散人,“你勉強算是半個聰明人吧——既然能夠知道我的計劃、又曉得我敢對你說出來,就也該知道我一定辦得到。”

“可是……你又能怎樣呢?”李雲心大笑,“你又搞不定我。”

說完這話之後他揹著手,一路狂笑著走出門——留這白散人在殿裡咬牙切齒地……攥著手中的一枚符籙。

……

……

一刻鐘之後。

“你真的信他?”白散人直勾勾地看著睚眥,“卻不信我?”

而此刻睚眥正站在一張極寬大的桌後,看桌上的地圖。作為一張這個時代的地圖來說,睚眥面前的這圖算是很精良的了——標識出了山川河流、城鎮鄉村。甚至還標識出了谷底、平原、暗河之類的東西。

然而依照李雲心那個時代的標準,這東西卻很簡陋——也僅僅能看一看平面罷了。且這平面還很失真,並不能十分確切地定位自己的位置。如果當真嚴格依照這圖上的距離來……也許曾經的渭城該挪到小石城去。

實際上睚眥正在看部署——看著圖上,從各地聚集起來的妖魔營盤的部署。

他瞧了一會兒,抬眼看白散人:“不要搞那些鬧劇了。”

他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像妖魔,而更像是一個穩重敦厚的大將:“現在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而且,白少爺,我也並不很蠢。”

“那麼你就該知道——”白散人生氣地說,“你那九弟——”

“我那九弟修畫道,此前在渭城用大陣引怨氣入體,從化境晉入了真境。”睚眥皺著眉抬起頭,“這些事就不必總掛在嘴上了。至於你擔心他借我們的手做事、為自己謀利,難道我就沒有想過麼?”

睚眥又直起身,手裡把玩著一枚用來做標記的棋子,想了想,似乎認為有必要同白散人說清楚一些事。因而又認真地看著他:“我這個九弟是個聰明人。白少爺你也是聰明人。聰明人總是不喜歡聰明人,這一點我知道。但白少爺不必太急著、說一定要除掉他。”

“剛才你也瞧見了殿裡的樣子。那些妖王,爭鬥起來是一等一的好手,但腦子呢?幾乎是沒有的。白少爺你,這兩千年來在我大哥身邊出謀劃策,做成不少事。說是妖魔當中第一的智將也並不誇張。但白少爺,你平心而論——我們比起道統與劍宗如何?”

白散人眨了眨眼。沉默一會兒,不情不願地說:“什麼?”

睚眥溫和地笑了笑,將手中的黑棋子拋在地圖上。棋子嗡嗡地轉了幾圈停下了。

“白少爺不願意說。因為你也清楚,要論智謀,玄門的人比咱們強得多。雖說玄門的人也不算很聰明——要說戰計,可能凡人的皇朝當中的將軍都比他們要精通。然而仙魔之爭又不同於凡人的戰陣,在大局上玄門的那些計謀也就足夠了。”

“所以我希望我們的人能更聰明一些。”睚眥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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