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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心也正視洞庭君、深吸一口氣,朗聲道——
“我那朋友,正是前些天在渭城顯聖的渭水龍王。他自稱九公子——君上這吃肉的法子,便是他與我說的。那一****行經……”
李雲心將他與九公子的深刻“友情”娓娓道來。說至動情處、幾度哽咽不能自已。
“……我被那劉凌殺死,其他的事情便也知道得不甚詳細了。只是後來得知那劉凌又同一大妖魔起了爭鬥——我想,大概是那大妖魔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在她手中,兩人又起內訌!”
這威嚴的洞庭君靜靜聽他說道這裡,神色一變。
“那羽衣。”他微微嘆息一聲,“便是因為那羽衣了。”
李雲心微微一愣,但不動聲色。當日他死去,劉凌便將他的魂魄擊散了。待二者爭鬥出了城,他才開始重塑神魂。
因此只知道自己的計謀成功了。可其中的某些事情他卻並不知曉。
譬如洞庭君這話。
但眼下來看……似乎歪打正著。
李雲心皺眉:“什麼羽衣?”
這威嚴的洞庭君不知想了些什麼。略一猶豫,才道:“那大妖,卻不是這俗世之上的大妖。其義父乃是金翅大鵬,天下眾羽之主。這白雲心……以鱗蟲為食,愛最吃的,便是龍子。”
他說到此處又嘆一口氣:“我雖不知那金翅大鵬王居住何處,但知道並不是這個凡人的世界。那白雲心,出處她自己的家,便需要那羽衣。”
“可一千年前她的羽衣被道統一牛姓道士強奪了去,她便回不去了。這一千年來一直想要尋回她那寶貝……如今……唉。”
羽衣。
李雲心將這件事記在心裡。他意識到,這有可能是決勝的關鍵因素之一。
洞庭君的眼睛忽地轉了一下子。慢慢坐下來。
“你既已死了,又如何修成了這陰神之身?”他慢慢地問,“你所說的事情。倒是合情理。但……如何知道找我來?”
最關鍵且致命的問題就在這裡。
李雲心幾乎沒什麼同洞庭君有關的資訊。
他只有一個辦法——讓這大妖魔自己去回答。
“九公子……是極提及君上的。”他說了這話、迅速地瞥一眼洞庭君的表情,便又立即補充。“實際上……幾乎不能算說過。”
“在這世上,我大概是唯一從他口中聽說過君上的訊息的朋友了吧。他視我如知己,又說自己常感孤寂。我們二人志趣相投、雖說他這人有時喜怒無常,但我到底知道他的真性情。”
說到這裡,那洞庭君仍端坐著。
李雲心便道:“也便是如此,大概……他也只會對我說。他是個高傲的性子——有些情感藏在心底,也許說了、怕人恥笑。然而唯有一次……”
“他飲多了酒,說。在這渭水……只有一人,是他想要親近、卻不能親近的……”
話音一落,這洞庭君,立時變了臉色。
於是李雲心知道,他抓到那個“點”了。
“你說同他是摯交。你可……有什麼憑證。”這洞庭君的兩須微顫,說道,“可有憑證?”
他這樣的反應,讓李雲心微微有些詫異。
他對自己的本事很自信。並不認為在交談中透過觀察對方的動作表情語氣停頓得出結論並且迅速調整自己的應對方式、最終獲得自己想要的資訊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但對於洞庭君如此明顯的情感流露……仍覺有些詫異。
他在這中殿知道了這李道長是洞庭君的那一刻,就覺得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危機。
三千年的大妖魔!
九公子甚至默許他存在這樣久、且在君山有這樣的宮殿!
在他的印象裡,這洞庭君該是一個法力無邊、城府深沉近乎妖孽、就連一絲笑意都別有用心的可怕存在。
然而這一番言語攻防下來。他意識到……
洞庭君,並不是他想象的那個段位。
他並不蠢,甚至比很多人都要警惕、聰明。作為妖魔而言。他甚至稱得上中正平和,幾可稱人了。
但這樣子……並不像是活了三千年、見多識廣的老妖魔呀。
李雲心記下了這一點,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反應有些過激——如果早知道這洞庭君是這樣子的傢伙。
但世上從沒有完美計劃。
一切都可調整。
他現在已明白……或者這洞庭君與九公子,有些內情、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