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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眉梢動了動,側眼瞧著她,半真半假地一副笑臉:“幾年前高燒傷過腦子,把當年的事兒都忘了。”他一攏腕子上的佛珠,壓下心裡的浮躁,漫聲兒道:“太妃不是說有關太皇太后的事兒要告訴咱家嗎?”
容妃目光卻落在了他腕子上的迦南珠子上:“這珠子好光亮,盤弄了至少有十個年頭了吧,我記得當初在南邊的時候,你手可從來沒有這東西的。”她抬頭見薛元表情陰鷙,忙轉了聲口兒:“我知道現在好些人明面上羨慕我有福氣,暗地裡都罵我是個蠢的,被太皇太后拿來當槍使也不知道。”
她隨意撩了撩身上的輕紗:“可我心裡明白,太皇太后嘴上說的再漂亮都當不得真,她要的是個這個孩子不是我,等我生下孩子之後,只怕到時候她把我報個難產或者重病,悄沒聲地就沒了。”
薛元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本來太皇太后沒把她放進眼裡,現在看來也是個有主意的,太皇太后這是引狼入室了。
她見薛元沒答話,倒也不惱,仍舊自顧自地道:“我得給自己找個靠山才是。”她起身上前幾步,半遮半掩地豐盈身子就在他眼前,咯咯嬌笑道:“現在的皇上憑什麼能登基,還不是全靠了你薛掌印的扶植,要不是你,她一個人能頂得住?”
她探手想去拉他的手:“掌印要的什麼,我大抵也能猜出來,男人活一世,誰不想醒掌天下權呢?你既然可以扶植小皇上,自然也能幫我肚子裡的這個,現在皇上日漸大了,早晚會有自己的主意,豈會甘心日日受你的挾制?我肚子裡的這個,要長到能跟你爭權至少還得十幾年,你大可放開了教養他,便是把他養廢了也不要緊,只要能保證我...我們母子的榮華,這天下江山,你想要儘可拿了去。”
她給的好處十分讓人心動,天下沒哪個梟雄會捨得不答應,若是放在以前,薛元沒準會思量著應下,但如今他滿腦子都是怎麼把小皇上拐到懷裡來當做禁.臠的心思,因此只是極漠然地看了容妃一眼,所謂虎毒不食子,這女人連孩子都敢拿來做交易,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他側身避開她探過來的手,負手立了起來,漠然道:“太妃要說的就是這個?”他照舊一副官腔:“你只怕是找錯人了,一僕不侍二主,咱家對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鑑!”
容妃身子一僵,幸好她也不止這一手牌,緩了神色笑道:“掌印還記得許美人嗎?”
薛元側頭看她,她捋了捋頭髮繼續道:“咱們都是南邊犯官家眷,一道從那邊押送過來的,可旁的人都知道掌印和許美人當年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但實際上...我跟薛元才是一張床睡過的,那時候年紀都還小,雖然沒做那檔子事兒,但都是脫光了相互瞧過了,薛元算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身上的每一處我都忘不掉。可你...”她媚笑:“你跟他處處不一樣,許美人是個蠢的,瞧不出來,我可不糊塗。”
她輕輕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膩聲道:“當初你在我宮裡當差我就起疑了,這些年又瞧出不少端倪,我一個字都沒往外說,難道你不該感激我嗎?”她掩唇笑了:“當初你在我宮裡的時候,我就想來段露水姻緣,也算是全了你我相識一場的緣分,你卻執意不肯,現在我明白了,你是怕被人發現身上的秘密。”
她一手點在他的襟口,輕輕摩挲著大氅上的金扣,一點一點地往下滑:“這也沒什麼,我不在乎你到底是誰,你這般俊俏,又是個有本事的,還是完完整整的一個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要被你迷煞了,雖然你不是他,但我更喜歡你,你不是怕人知道嗎?只要把你的秘密變成咱們共同的秘密......”她話還沒說完,頎長的脖頸就被一下子扼住,眼看著就要像枯草一般被折斷。
薛元滿面陰鷙地看著她,她這才意識到他既不是當初跟他好過一時的男子,也不是當初在她宮裡當差的小火者,而是真真正正權傾朝野的東廠廠公。她覺出扼住自己脖子的手在猛地用力,眼看著就要折了,她驚慌之下忙喊出聲兒:“你...你不能殺我!你想你的事兒滿朝皆知嗎?!”
薛元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表情陰沉,猛地撂開了手,他並不是因著她的話才放手,而是擔心她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會牽連到姜佑,她不比許美人那種沒家世沒身份的死了也就死了,如今她在風口浪尖上,一死不要緊,就怕矛頭都指向了姜佑。
他面色陰鬱,忽然又展開了笑;“太妃說的什麼話?咱家不是薛元能是哪個?”他語調輕柔卻陰狠:“有些話不能亂說,不然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兒。況且太妃挺著大肚子去兜搭一個太監,這事兒傳出去不嫌寒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