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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頓了會兒,眯了眯眼拖長了腔問道:“皇上叫臣什麼?”他捏了捏她柔軟的耳垂,用逗弄孩子的語氣道:“皇上是不是把什麼弄混了?誰是誰的媳婦呀?”
姜佑調戲完就開始後悔,指不定被他怎麼討回來呢。她哼哼唧唧地跳下凳子:“我城外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她一溜煙跑到房裡換衣服,站到銅鏡前才發現脖頸上一串吻痕,她無奈地哎了聲,轉過去換了件有領子的衣服,左看右看還是覺得不對,只能又繫了件披風,出門去看的時候發現薛元已經出去了,她怕半路跟他撞上,繞了個路從側院出去。
剛出了後邊花園,就見何似錦面帶薄怒的站在偏院門前,身前還立著一個面相端正嚴謹,但眼睛卻不住亂轉的婆子。她昨日進了何府說了家中遭逢大.亂一事,何老頗有家族責任感,二話沒說就請她和她娘搬進了何府偏院,等尋到了落腳的地方再行安排。
她現在兩手端著個藥碗,面上帶了怒意,緊皺著眉道:“...這哪裡是熬好的藥,分明是濾下來的藥渣沫子,我娘還生著病,吃這個豈不是要加重病情?”
那婆子微呵著腰,神態甚是恭謹,不過說話卻頗為刁鑽:“小姐說的哪裡話,我們府上最重待客之道,自然把最好的都緊著給小姐,只不過我們老爺身子也不好,府裡廚房熬著好幾味給他補身的藥,給夫人熬煮的藥火候難免欠了些,所以是這個顏色,還望小姐多擔待。”
她抬出了何老,何似錦到底是客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抿了抿唇,用白瓷勺攪了攪藥碗,淺淺抿了一口,目光一沉,緩緩道:“不對,我閒極無聊時也懂些歧黃之術,我娘前幾日吃的藥不是這個味道,分明是你們剋扣了藥錢,偷工減料!”
她當然不懂什麼歧黃之術,但緊緊盯著那婆子的神情,看見她臉上顯了幾分慌亂之色,一把扯住她的手腕道:“我並不曾少了你賞錢,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欺上瞞下,如此苛待我娘,咱們這就去大伯面前好好理論理論!”她和她娘都非愛佔便宜之人,儘管何老再三推拒,她還是備足了禮物和銀錢。
姜佑以為這是刁奴欺主,她心裡還拿不準張東嵐和這位何小姐到底是不是那般關係,正準備上前幫忙,就看見何似錦自己發威了。
那婆子以為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少不得要忍氣吞聲,沒想到卻是個厲害的,慌得忙退了幾步,勉強定了神色:“侄小姐說的是什麼話?老身又不是沒見過世面,至於貪墨你那幾分銀子嗎?就是到了老爺面前,老身還是這麼說的。”說完還挺了挺腰桿。
何似錦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命身邊立著的丫鬟拉著她往外走:“既然你身正不怕影子歪,那咱們就找個大夫來驗一驗。”
那婆子這回才真的怕了,慌忙往後退著想要告饒,就聽旁邊一聲喝止:“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何似錦側頭一看,就見成安公主在一眾侍婢的簇擁下款款走了過來,她忙福身行了個禮,成安公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整個何府的後院都是我管著的,侄女這般執意要告到老爺面前,莫不是存心下我面子?”
何似錦原來跟成安公主見過幾回,知道她心氣高,但礙著情面,對自己還算和善。如今聽出她語氣不善,但卻不知為何,只能越發恭敬地行禮:“是侄女記掛母親,處事兒不老練,還請伯孃勿要見怪。”
成安公主此時對她確實極為嫌惡,要不是有她授意,那些個下人怎麼敢刁難主子?她想到昨日何長青要不是為了護著何似錦,她心愛的小兒子也不會被捲到那些腌臢事兒裡,更不會被何老責打一頓趕回老家了。
她原本並非小氣之人,但想到帶傷被趕走的小兒子,心裡大恨。所以她今日越瞧這個侄女心裡越堵得慌,便乾脆授意下人想法子刁難她們一番,讓這兩人經受不住主動要求出了何府,沒想到下人如此不爭氣,她眼看著事情要敗露,所以趕忙出來阻攔。
成安公主瞧見她就想到了被打的一瘸一拐的小兒子,心氣兒越發不順,淡淡道:“我如何敢責怪你,你口口聲聲要越過我去見老爺,何曾把我這個做伯孃的放在眼裡?”
何似錦面頰微微漲紅,還是忍著氣悶恭敬道:“伯孃教訓的是,只是今日下人端上來的藥和我母親往日吃的不同,下人說是熬的火候不到,我擔心母親身體,這才心急了些。”
成安公主只想把她趕出去,也懶的跟她鬥嘴失了身份,扶了扶鬢邊的珠釵淡淡道:“侄女大概是小門小戶過慣了,不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何府行事自有何府的章程,凡事都得先緊著主子來才不至失了方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