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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雙成一怔,預設轉過了身子,望向了天外。蕭玲瓏追問:“不願意麼?”
耳旁言談涉及到私事,簡蒼為避免失禮,立即從鞦韆躍下,悄無聲息地退下了紅楓山,朝著底下山道走去。守兵跟隨她下山,山頂就落得清淨了。一株褐色的松樹旁,立著一道素白衣袍身影,袖口飄拂,露出了一截纖儂合度的手腕,上面彆著一串精緻的菩提子佛珠,頂端的硨磲迎光熠熠閃耀。
他閒適站著,淡雅清穆的氣度,引得身旁經過的遼兵紛紛放慢了步子,唯恐衝撞了肉眼看不見的祥瑞一般。
他也察覺到了,周遭之人見到他時的反應,側身過來單掌為禮,待旁人一一離去,才抬頭從容一笑:“見到妹子無事,我十分欣喜。”
他正是被蕭玲瓏擄來的木迦南。
蕭玲瓏收到黑鷹軍的飛信,知道冷雙成被蕭政帶回了蒼城,肯定會惦記著在外漂泊的木迦南,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木迦南也“請”了回來,斷了她離去的心思。
簡蒼走近時,木迦南聞到了清淡藥味,臉色凝肅了起來,說道:“又受傷了?”
簡蒼點點頭:“侯爺賞賜的。”
木迦南看著廣闊的蒼城遠景半晌,平息了心火,才緩緩說道:“縱使我有向善之心,也忍不住要想出法子,來斬斷他的惡根。”
簡蒼連忙持著他的手臂晃了晃,討好似的說:“別去惹那魔頭,我不想大哥有什麼閃失。”
木迦南默然一嘆,決定等冷雙成閒暇下來時,與她好好盤算一下此事。
彼時他就沒有作聲,只微微笑著,帶簡蒼走進了紅楓院,將倒地的佛像供奉起來,備好香火紙燭。
山頂上,冷雙成面向蒼莽平原而立,裙裾飄拂,腕部的鎖鏈迎風輕輕擺動,發出微響,除此外,人與山景,一切寂然。
蕭玲瓏問:“不願意嫁我,還是心裡已有中意的人?”
冷雙成極力眺望遠方,許久才答:“不是。”
她答“不是”,而非“沒有”。
蕭玲瓏淡淡道:“你的心裡話不容易掏出來,平時說句話又愛拐彎抹角,不透露真實意思。今天我跟你提的,可是婚姻大事,願不願,給個明白話吧。”
冷雙成立刻答:“不願。”
“為什麼?”
“你不夠資格。”她沒有轉過身來,可是側影沉沉,迎著風,也未顫動半分眉眼。
蕭玲瓏朗然一笑:“你要的資格誰人才能具備?是我出身不夠正統,勳爵不夠高貴,還是要我拿出狠戾的手段對付你,也迫得你轉頭與我糾纏一時?”他在譏笑誰,她應該聽得清楚。他與旁人的不同,就是不願傷害她一分一毫。
可她揚手指著曠遠的山野河流說道:“我在十八歲時,足跡已踏遍中原內陸、域外冰原、番邦州郡、西北沙漠,東隅海峽,從未找到安身舒適之所,此地也不例外。由於看得太多,我不信世上有永恆不變的東西,無論是權力、地位、感情、容貌,總會有消散的時候。消散了之後,我還沒死,就必須朝前走,走著走著,又經歷了太多,逐漸養成了不依賴於他人的性格。”她轉頭對蕭玲瓏微微一笑:“這話我只說一次,你要聽清楚——塵世私情對我而言,是負擔;要想入我的眼,就必須多磨練,否則就無資格與我攜手共度餘生。”
蕭玲瓏哂笑:“看不出一向謙遜的你,心底還留著那樣多的傲氣。”
冷雙成躬身行禮:“見笑了,十分歉意,請勿要再提這種話語。”一連三句,可見心底的急切。隨後言行氣度一如往常,方才的一番話就像天外的雲煙,被她輕輕一拂,就此驅散了開去。
蕭玲瓏笑笑:“我有些好奇,難道你以前都是這樣打發提親的男人?”
她回道:“不追問女兒家的私事,才是禮貌之舉。”
“你就告訴我吧。”
她不應。
他淡淡道:“那總得告訴我,需要何種磨練,才能入你的眼。”
“不做他人的影子,眼光放長遠一些。”
蕭玲瓏了悟道:“說來說去,你是勸我不可臣服於蕭政,做他的影子。”
冷雙成如實答道:“是的。”她的“臣服”,是片刻之舉,他的臣服,關乎一生。
蕭玲瓏遠望開闊景象一刻,身旁變得極為安靜。他仔細想了想與冷雙成相識的兩個月,由衷感受到,她一直在提醒他不可失去自我,要掙脫蕭政的管束,活出自己的命運來。他少時受蕭政影響,對蕭政多有敬畏,從前至後,一直在服從蕭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