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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諫主人,只好言簡意賅的說清現狀,確是言之有效。冷雙成隨即撤了起掌式,秋葉已喝道:“退下!”
暗夜未退,依然保持跪地奏請的姿勢。首領還摸出一把鋼刺,毫不猶豫扎向了大腿,刺出了淋漓鮮血。他看著冷雙成說:“違背公子命令,我自行領罰,若是不達目的,我死命殞身,姑娘能否成全我心意?”
秋葉的反應比冷雙成的答覆更快一步。左腕微微一動,從袖口滑出一粒珍珠,被他分毫不差地扣在手指裡。待他凝起十成力將要彈出“一點驚鴻”的絕技時,她拉住了他的衣袖,發力一帶,阻斷了他的殺氣,也擺脫了他的控制。
她趁機掠出一丈遠,說道:“世子回去看看吧。”當先朝前走去,身後半晌沒了動靜,終究讓她回頭看了一眼。
暗夜已隱退,清冷的孤燈下,只餘秋葉冷然佇立。她向他做出延請的手勢,見他不應,就回過頭看著燈火輝煌的驛館,陪他一起沉默,陪著風聲夜色一起浮落。
風冷,拂過她空落落的衣裙,她忍耐許久,才咳了一聲。
秋葉即刻起步越過她,向驛館走去。若是沒聽到腳步聲跟來,他就會站定不動,直到她緩緩走了上來。此後他問她身子如何,她卻未答一個字。
進了大門,驛丞撩起衣袍下襬迎面跑過來,向秋葉稟告所發事由。他的講述比暗夜還要簡單,無非是隨行護衛護駕有功,使臣只是受驚,未釀成大禍云云。
秋葉看著冷雙成:“你去後院等我。”
冷雙成站在前院不動。
接到暗夜通傳的銀光帶著軍醫急急趕到,溫聲勸道:“公子稍稍歇息下,讓老先生包紮傷口。”
秋葉的右手從袖中不斷滲落血絲,一路走來,都不見冷雙成示意療治。自知今勢已不同於以往,無論他怎樣做,都換不來她的一點憐憫。“風冷,進屋去。”他催促道,一併罔顧了銀光的話語,只對她說,“我不會拿你怎樣。”
冷雙成自然不會拿著這句話當令牌,由得她暢通無阻地來去行事。說到底,她信不過他,也無意去探究背後的心意。
她本就不想動,因而還是站在風裡,不說一句話。
秋葉看了銀光一眼,示意替他看好人,才在驛丞的躬身請辭中,去明珠樓處置事務。
銀光仔細看著冷雙成的容貌,有些拿不準她是何方人物,引得公子殷勤顧盼。她比初一更瘦,面色也要冷淡一些,只有那雙眼睛,透出一點點熟悉的神采……
冷雙成對上銀光探究的眼光,輕輕說了聲:“別來無恙。”
“初一!”銀光驚叫道,連忙走過去,站在能拉住她,又不顯唐突的距離內,“找得你好苦!”他是個實透心的人,顧不得其他的事,當即一五一十地說起自她離開都城後發生的諸多隱情——自家公子不便講出口的,他倒是大大方方說了個乾淨。
老將軍矯傳諭令,委派雪公子發動追殺;哨羽誤聽指令,夥同雪影營昏天黑地地追捕一氣;公子怎樣懲戒眾人,不惜將老將軍的左半身打殘;靈慧公主被公子冷落,至此進不了葉府一步;公子不眠不休趕到瀛雲鎮,準備拿兩百人馬祭旗,還不忘踐行雪公子的武約……
冷雙成聽得皺眉,不待他說完,就轉身朝門外走去。銀光一怔,矢志不渝跟了過去,將話一股腦說完,末了,他還跟著她站在戟架前,飽受冷風拂面之苦,恭聲說道:“初一若是有心,幫我求求公子可好,讓公子放了那些人,他們也只是聽命行事,千不該萬不該,太輕信於人——”
許久不出聲的冷雙成突然一口應道:“好。”就此也截斷了銀光的絮絮話語。
銀光喜出望外,延請她進院去。她卻答道:“我在這裡等世子來,公子可先隱在一旁,看世子是否聽從我的勸告。”
銀光摸了摸額頭,說道:“只要初一說上一句,公子一定會聽。”冷雙成不應他,他就沒了十足的信心,小聲說:“要不然,你多說幾次,公子總會聽得進去一些……”
戟架前,殘破的帥旗迎風招展,鮮血染就的旗身,在夜色裡依然深沉。
冷雙成安靜站在旗下,等待秋葉的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