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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血腥味道日日夜夜跟隨著他不放。
空蕩蕩的馬路上,他又看到那輛緩緩行駛過來的巴士。他沒有動。他看著它在他前面停了下來。女孩在車門口出現。她的黑髮上還戴著那朵酒紅的雛菊。清香的鮮活的花朵。她孤單地微笑著,頭髮在風中飄動。
他說,為什麼你會做得這麼徹底。你砍得動他的骨頭嗎。
她說,他答應過我,要帶我走。帶我去北方,帶我離開這個城市。
他說,但是人可以隨時修改自己的諾言或者收回。這並沒有錯。
她說,是。現在我也會這麼想。我會寬容他,讓他離開。生命都是自由的。
他說,可是你殺了他。
她說,我無路可走。他帶給我唯一的一次希望。
他說,為什麼不去自首而要跳樓。
她說,我很餓。也很冷。我想其實我自己也可以脫離。飛行。
她孩子氣地笑了。在黑暗中飛行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已經是一隻鳥。可是它的方向是下墜的。所以就沒有了遠方。
她把CD拿出來交給他。她說,帶走它吧。我已經不需要歌聲了。
如果沒有感受到幸福,也許就不會有絕望。
可是他放著這首歌的時候,我很溫暖。我想讓他擁抱著我。一刻都不要分開。
也許他並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
我還想等到他。
他把CD放進了包裡。她說,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他說,不。我還需要時間。他說,請你離開我。為什麼你要跟隨著我。
女孩輕輕地撫摸他的臉。她說,你很英俊。很像他。可是你身上到處是恐懼和腐爛的血腥味道。你已經沒有時間了。你不能沒有付出。
她輕聲地哼著歌上了車。車門關上了。
巴士在寂靜中無聲到開向黑暗的前方。
Two thousand miles away He walks upon the coast Two thousand
miles away It lays open like a road……
三天三夜的火車,把他帶到了北方的一個城市。
他一下火車就被扣留了。因為他的揹包不斷地滲出血液。而且發出腐爛的惡臭。
檢查人員開啟包檢查,裡面有一些衣服。CD不見了,卻發現大堆凝固的血塊。
他們發現了他假的身份證。
你真實的名字叫什麼。
家鄉在哪裡。
身上是不是有傷疤。
抬起頭來。
……
江西小鎮在逃的謀殺罪案犯在十年後落網。
下墜
安妮寶貝
她在大街的扶手欄上已經坐了很久。盯著那幢高層大廈的玻璃門。直到眼睛開始發花。
初秋的陽光很溫暖,象一隻柔軟的手撫摸在臉上。雨季剛剛離開這個城市。
空氣仍然潮溼。
她聽到樹葉上殘留的雨滴打在面板上的聲音。飢餓使她的感覺異常敏銳。也許眼睛都會灼灼發亮。一切應該正常。她相信她的運氣會比喬好。
喬最後一天離開是去麗都。她還在家裡休養。喬對著鏡子仔細地塗完黑紫色的口紅。
她的嘴唇就象一片飽含毒汁的花瓣。喬說,老闆打電話來,今天晚上會有臺巴子來看跳舞。
我明天回來買柳橙給你。然後再去看看醫生。
她走後的房間,留下一地骯髒的化妝棉。象白色的散亂屍體。一個月後散發出腐爛的氣息。
她等了喬整整一個月。
終於確信喬已經消失。
她們是在機場認識的。喬那天穿黑色的T 恤和舊舊的牛仔褲,戴豹紋邊框的太陽眼鏡。素面朝天,象個獨自旅行的女大學生。
象所有跳豔舞謀生的女孩,在白天她們總是冷漠收斂的樣子,看人都懶得抬起眼睛。她不知道為什麼喬會注意她。喬執意問她是否去上海。她的口袋裡除了機票已經一無所有。
她說,她去上海找工作。海南在夏天太熱了。
她們坐在空蕩蕩的候機廳裡,喝冰凍咖啡。夜航的飛機在天空中閃爍出亮光。然後喬的手指輕輕地撫摸她的手臂。她轉過臉去看喬。喬冷漠地注視著她的嘴唇。喬的手指象蛇一樣冰冷的遊移。
喬說,你跟我走。她逼近安的臉。你是否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