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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老爺子一口氣沒接上來,直接見毛主席去了。
第十章 美國之行
我把如何接手“一源齋”的故事給大金牙這麼一侃,他聽得兩隻眼睛都直了,不住地說妙。其中涉及到的古玩、奇技,傳說還有那些個亂七八糟勢力的關係,他幾乎每一個都能說上那麼一兩段典故出來,不過根據我對他的瞭解,大部分都是現編胡套的瞎話,想要在我面前顯擺學問。
“如此說來,胡老哥您是打算長期留在國內發展,不出去了?”大金牙留著口水把我店裡的古董瞄了個遍,然後很雞賊地說:“不過老哥您放心,既然兄弟來了,那說什麼也不能拋下你不管。往後兄弟我一門心思放在您店裡,有什麼需要您吩咐,甭管是刀山火海,只要掌櫃的您招呼一聲,我閉著眼睛往裡跳,屁都不放一個。”
我讓他別先急著宣誓,把眼下嚴峻的革命形勢給他分析了一遍:“竹竿子另起爐灶,對我們是一大威脅,雖然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不過此人城府極深,輕易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貫徹毛主席的指示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不能讓他鑽了空子。還有一件事,其實過兩天我要去趟美國,手續早就辦好了,一直等著你來接手店裡的生意。”
大金牙一聽我要把店裡生意交給他頂上一段日子,兩隻眼睛笑成了兩道縫,恨不得抱著我啃兩口:“哎呦喂,我的親哥哥哎。這得多大的交情啊,這,這,這哎呦喂,我得哭一會兒,您別攔著我,別攔著我。”說完就趴在桌上抽泣起來。我知道他這多少有點兒表演的成分在裡面,不過在南京待了這麼久,今天第一次遇上熟人也不願意點破他這層破報紙。
我本來還想告訴大金牙,開始是準備把胖子叫回來頂店的,不過王凱旋同志一聽說我要去美國找雪莉楊,立刻表示他也要同去,此行無論如何都要喝上我的喜酒。我說小胖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嘴裡別老沒個正經。胖子不聽,他說大不了逼婚,正好看看美國人的婚禮是如何操辦的,是不是也要鬧洞房。我覺得這個話題再討論下去就要往低俗的方面發展,就打住了話頭,跟他約定一週之後在華盛頓機場碰面。
那個年月,出國的機票非常不好搞,光有錢不行,還得有上邊的檔案。雪莉楊在美國國家博物館做研究員,聽說我要去,很是歡迎。從美國那邊給我打了一份證明,檔案裡面說我是民間考古學專家,這次出國是給博物館做講學,促進中美文化交流。因為這份檔案的關係,我順利地拿到了短期簽證,展開了美國之行的前奏。
出國之前,我去電話局往“一源齋”在美國的分店掛了電話,那邊的負責人叫“薛一棍”,是桑老爺子拜把子的兄弟。一聽說我要去,差點兒在電話裡就哭出來,讓我過去的時候千萬記得把老爺子的骨灰罈子帶上,讓唐人街的老少爺們兒有個想念。我說桑老爺子比較頑固,死後不肯入土,現在只好拿“虎威”珠給他做了個冷藏保鮮,屍體在一源齋的庫房裡停著呢,不方便運出國,怕海關把我扣了,說我倒騰乾屍。薛大叔一聽,又開始號啕大哭,說那就帶兩件老爺子的隨身衣服,讓他們立個衣冠冢也是好的。我只得答應,臨行之前又去庫房給桑老爺子拜了幾拜,取了一件馬甲塞進了揹包。
大金牙堅持要去上海機場為我送行,我說店裡的生意你總得照顧吧?他說歇兩天不要緊,我這一走少則兩三個月,多則一年半載。萬一到時候在那邊結婚生子做了華僑,以後做兄弟的想見上一面,還要拿國家的條子辦事。不如送佛送到西,陪我去趟上海得了。
我心說你不給我把店裡的東西來個捲包會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兩人一路海侃山聊到了上海,本來要坐當天晚上的飛機直飛香港,然後從那裡轉機。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霧把航班給耽擱了。我和大金牙裹著厚厚的軍大衣,靠在候機廳裡等訊息,他抱著暖壺,笑眯眯地說:“怎麼著,掌櫃的?我這趟沒白來吧,你看這濃霧一起,說不好要耽誤多長時間。咱們哥倆隨便聊一聊,也就正好把時間打發過去了。”
我吸取了上次南京等車的教訓,再也不敢到處亂逛。一邊喝熱水一邊等航空公司的訊息。後半夜外頭的霧反而越來越濃,很多旅客都紛紛要求退票。大喇叭裡不停地喊著“請旅客們安靜,請旅客們安靜”,候機廳裡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激烈。
大金牙要去前臺看熱鬧,我說我有點兒困,想先睡一覺。頭剛枕著揹包沒五分鐘,就被大金牙搖醒了。
“老胡,你快瞅瞅這個,是不是很眼熟?”大金牙興奮地揮了揮手裡的東西,像害怕被人看見一樣,又迅速地揣進了軍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