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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的救命恩人,你不開心?”半晌,他拉我起來,摟著我,又是搖啊搖。這次溫柔一些。
“我沒有救你,我只是把你送到醫院就走了。”不記得第幾次,我嚴謹過頭地糾正他的調笑,“假如當時我知道是你這樣的惹禍精,我根本不敢救你。你也知道,公子哥的習性啊。”
他眯了下眼,表情有些深黯冷酷,但隨即,他回覆了往常的隨意不經,就好像他已經習慣面對了——面對一個天生富家子,面對富家子的平淡矜持,面對與生俱來、最堅實不過的面具。
“你啊——”
還是敲了敲我腦殼,他的表情我看不見,只是被他擁抱,真是好溫暖。
“我知道你不開心,我就是知道。”
“——我哥哥,他這個月沒來大宅。”應該不會出事吧,眼皮為什麼總在跳,好象——好象——心悸,那個到處闖禍的叛逆小子,你到底跑哪去了!
“男孩子大了,只記得哪有小妞在等——”
他才不會!我心裡小小的聲音反駁,可是那個倔強的葉摯浩,為什麼沒有來湖邊見我……
“我知道了,我會讓人找那孩子的,你放心。”媽媽舉著話筒,漫不經心翻看雜誌,她的小腿從雪白的綢紡裙裡露出一小截雪白,難以相信,這是一個有我這麼大兒子的女人所擁有的面板和身材,她有時候,讓我感覺她是個妖精。
“家裡很好,飛飛很乖,恩,我知道了……你相信他們的話?……還有哪些男人陪著我解悶,你不妨一個一個數給我聽。”她咯咯笑了,宛如少女,眼裡卻沒有笑,宛如冰霜。“好了好了,再說下去,我就要生氣了。”於是她就好象真的生氣了,輕輕掛上電話。
然後,繼續啜飲她的冰檸檬露。
“是爸爸嗎?”我問她。
她點點頭,又翻開一頁彩色。
我站她面前。
“他說什麼?”
“你問我?”她側過身,腰身細細如柳,好讓自己更舒服地伸展在沙發上。“想知道你自己打電話好了。”她連眼睛都沒抬一下,就把電話輕輕拎過來,擺我面前。
少女的輕率,和冷淡。巧妙地完美融合。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媽媽,你最好真的去找那個男孩。”我轉過身,踩上三十級的樓梯,盡力不讓自己踏出惱怒。實際上,我已經惱火——
“如果他死了,父親不會原諒你。”
她隱隱在身後,是打著小哈欠的嬌憨無力。
不能指望的女人。
“飛飛,玩什麼,都不要太過。這是媽媽活了三十六年惟一可以教你的。你比媽媽聰明,不要麻煩媽媽教你,好嗎?”
這個女人……
活該男人栽她手裡,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