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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從口袋裡掏出一沓花花綠綠的人民幣,抽出幾張,塞給彩霞,彩霞接過錢,塞進枕頭底下,就讓我爹上去了,彩霞把頭一歪,把臉對著裡面,睡著了。我爹就不停的在彩霞身上折騰。
夜裡,馬三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從那個狗窩一樣的鋪蓋卷裡爬出來,跑到大棚外面,對著富貴的車輪子撒了泡尿,回去的時候,聽到動靜,豎起兩隻招風耳貼在我爹地床邊聽,一直到天亮。
三鹿嬰兒,十七
一大早,我還在睡夢中,燕舞就把我弄醒了,又把我往麻袋裡裝,我知道,又要到有人的地方去了,因為,他們只要帶我到有人的地方,一定是把我裝在麻袋裡。不會讓我露面。其實我還是願意的,只要到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看到新鮮的人,比整天呆在大棚裡要好得多。
路上燕舞問我爹:“到底還演不演啊?”
我爹說:“不演你吃屁啊?
還是那幾個巷子,還是那個農貿市場,沒什麼新鮮的,我爹和燕舞爬那道長長的臺階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又是來劇場了。
走完臺階,就看到劇場辦公室大門了,我爹敲門,一個男人開門,看到我爹就握手:“喲,趙團長阿”
我爹還是那樣,見人就掏出煙遞過去:“王主任,抽菸抽菸。”王主任接過煙說:“劉主任在裡面。”
看來我爹前幾天沒少做工作,都成老熟人了。
“劉主任,趙團長來了!”王主任對著裡屋喊。
“進來吧”裡面有人答話,我爹帶著燕舞就進去了,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前,嘴裡叼著煙,翹著二郎腿。見我爹進來,他挪了一下身子,褲襠那個地方就開了,露出裡面花花*,一顆釦子掛在一截線頭上,在花*外面晃盪,一條發黑的皮帶纏在鼓起的肚子上,根本就沒有勒住褲子。這點上,這個人倒像我爹,我爹的褲襠經常是開的,露出彩霞的那條花*。他對我爹努努嘴說:“坐吧!”我爹和燕舞就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了。
我爹跟那個劉主任東扯西拉地說了很長時間,劉主任總是一臉為難狀,說要想想辦法,最後,我爹站起來,走到劉主任面前,從懷裡掏出一沓鈔票,丟進劉主任半開的抽屜裡,又掏出一條煙遞過去。
“來來,煙不好”我爹說。
劉主任指著半開的抽屜:“這還有呢”
我爹也沒說什麼,把煙也丟進抽屜裡,劉主任順手就把抽屜關上了,轉一轉拔下鑰匙,裝進口袋,又從口袋抽出一盒煙,遞給我爹一隻煙,給我爹點上,自己也點上,冒起的藍煙把劉主任的眼睛薰得眯成一道縫,他站起來對我爹說:“就這麼定了,你們來演!”然後,就是兩隻同樣粗大的手握到一起了。 劉主任緊緊地抓住我爹的手狠狠的說了句:“讓那幫外國佬滾蛋!”
我爹說:“就這麼定了?”
“我說了算!”劉主任一臉的自信。
煙真管用,劉主任一定是想到辦法了。
我爹愛抽菸,富貴也抽菸,燕舞也抽菸,有時候我爹和富貴丟的菸屁股燕舞都撿起來抽,這個叫劉主任的也抽菸,我怎麼就這麼討厭煙呢,每次演出,他們往我嘴裡塞一根菸,只要我吸一口,吐出一股煙,他們就樂,說我是人,是不是人都要抽菸,是人才愛抽菸麼?我是不是人? 我又懷疑了!因為我不愛抽菸。
走出辦公室大門,燕舞問我爹:“不把罈子人給劉主任看了?”
“人家沒說要看,以後機靈點” 我爹說,學著點!
燕舞是我爹最信任的,一般這樣重要的場所都帶燕舞去,燕舞跟著我爹學了不少,和我爹一樣,開口就說靠,還有摸麻么妹屁股也是跟我爹學的。 。 想看書來
三鹿嬰兒,十八
我一直懷疑燕舞是不是人。
他是我爹從火車站撿回來的,我清楚地記得,那天,天下著大雨,我爹把燕舞帶進大棚的時候,燕舞頂著雞窩一樣的頭,根本看不到臉,光腳穿著一雙很大很大、變了形的皮鞋,不對,另一隻腳上穿著的是一隻裂開口的長筒膠鞋,幾個腳丫子爭先恐後的往外擠。燕舞一瘸一拐走進來,腳底下發出吱吱的響聲。他一進大棚就躲到我旁邊,蜷在那個角落,象一隻快要瘦死的黑狗,用一雙眼睛驚異地看著我,渾身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這個味道雖然很難聞,但我很熟悉,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