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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庭高坐丹陛之上,掃了跪下眾人一眼,內侍喚眾人請起之後,首輔洪敏之上前接過殿試試題,於封庭面前拆開,再由官吏分發給貢生。貢生跪接考題,然後依照會試名次依次進入大殿之內,大殿之內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矮桌,眾人要跪坐答卷。對於凳椅早已經推行幾百年的現在,跪坐還真有些不習慣。
入殿之後雖說是自己擇座,實際上要前一個名次坐下之後,後一個名次的人才能擇座坐下。這是未明言的規則。
比如餘柏林第一個擇座,經魁也有名次,以各自名次入座。若後一名次未等前一名次入座便搶先坐下,這就是御前失儀了。
座位最好的當然是第一排,按照慣例,就是從第一排正中開始坐下,然後左右前後依次排開。餘柏林自然毫不猶豫的在首排正中入座。
殿中只能容納兩百人,兩百人後,便只能在殿前走廊入座。若遇到疾風驟雨,這些排名靠後的考生一邊答題還要一邊護住卷子,很是影響發揮。再加上在殿前走廊答題,皇帝根本看不到,也別談什麼主意了。
因此會試兩百名之後的考生,在殿試之時多落入三甲之中,除本身實力之外,這些因素也確有影響。
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前兩百名落入三甲的也有,後一百名殿試一鳴驚人進入二甲前列的也有。只是一甲之人肯定是在殿試前列入座中出現。
殿試比會試鄉試紀律都要寬鬆許多——幾十名大臣,上百名侍衛內侍,看著這麼三百來名貢生,這樣還能作弊,那貢生必定有超自然的力量幫忙。
殿試側殿備有茶水房,內侍還給每位貢生髮了糕餅,貢生可以隨時吃糕餅、去茶水房添水、以及如廁。
糕餅的味道還不錯。
雖然準備周全,但在御前頻繁如廁有失體統,而文章最好一氣呵成,最忌斷斷續續。因此封蔚才如此提醒餘柏林,讓他填飽肚子,備上梅乾。待兩篇策問初稿寫完之後,再果腹喝水如廁一次性做完,接下來繼續修改謄抄。
到了考試開始之時,內侍退下,貢生們在一干重臣如炬目光中抽出考卷,審題答題。
餘柏林心道,這還真考驗心理素質。怪不得明知道殿前不失儀不犯忌至少也是個三甲進士,每年都會有一二名貢生悽慘落榜。
這裡被拖出去,連再次會試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連原本功名都會革除。對讀書人而言,基本上一生希望都斷絕了。
上有皇帝打量,周圍有重臣高官掃視,心理脆弱的貢生眼中看著兩道考題,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殿試時間為天黑後再分發給貢生三根粗壯的蠟燭。待蠟燭燃盡之後,考生必須立場。許多考生殿前失儀,就是在這時候被強行拖出去時哭天搶地導致。
兩道策問試題,一題是有關新政,考驗貢生對新政的熟悉程度,然後說出建議。第二道題是有關教化,從論語子曰“有教無類”和“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破題論述。
餘柏林掃一眼這兩道題,心中立刻就有了腹稿。
擁有現代的知識積澱,對於寫策問來說,的確是一件很佔便宜的事。
田地賦稅和教化是華夏傳承幾千年中,一直看重的兩條線,其歷史上總會有多次改革,這些改革在後世也會經常研究,以史為鑑。
雖然歷史程序不同,但歷史走向都是類似的。這個時代的政策和餘柏林所學歷史也多有類同。因此,這些政策的起因、經過、結果,施行過程中的阻撓、缺陷等等,餘柏林都瞭然於心。而後世學者評論過去政策,也都會討論“假如我在那個時代,該怎麼做”,所以要提出建議,也十分容易。
比如土地政策推行原因,不就是土地兼併問題,農民無地生計堪憂,豪門大置田地還不用繳稅。導致社會矛盾激烈稅收減少。再加上稅目繁重農民壓力大,官吏可操作的地方也多。本來土地兼併就活不下去了,再這麼剝削,各地就該此起彼伏的揭竿起義了。
重新丈量土地,統一稅制,改糧為銀,本就是大勢所趨。
餘柏林稍稍打好腹稿之後,以後世方法先在草稿紙上寫上大綱,然後修改幾分之後,提筆洋洋灑灑,一千字片刻即就。餘柏林寫了這麼久的聖賢文章,今天終於直抒胸臆言之有物一回,心中熱血澎湃,文思泉湧,似乎不經思考,筆墨自動便轉化成了錦繡文章,如有天助。
到第二篇,就更容易了。
這兩句話,在後世也討論了無數回。
這句話,在最初斷句時,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