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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又說:縣委書記殺了我哥哥。
或者說:我哪有那麼勇敢!
總之,他想把事情弄得含含糊糊。
外頭流傳一個段子,說是省交通廳有個副處級幹部,叫做李濟運。李濟運要調到省裡來了,手續都還沒有辦完,他乘車經過家鄉的大橋,突然叫司機停車。司機覺得奇怪,這座大橋可是禁止停車的呀?可領導叫停,那就停吧!李濟運披著黑色風衣,緩緩地下了車。夜幕剛剛降臨,他一手叉在腰間,一手撫摸欄杆,遠望萬家
燈火,飽含深情地說,家鄉的變化真大呀!李濟運知道自己榮調省裡,這可是人生重大轉折,日後必定衣錦還鄉。他有些情不自禁,就把多年以後的風光,偷偷兒提前預演了。好像那些老將軍,戎馬倥傯大半輩子,暮年還鄉,百感交集。
劉克強打電話來開玩笑,他才知道這個段子又換了主人公。李濟運在電話裡罵道:“他媽的,僅僅把軍大衣換成了我的黑風衣!交通廳這地方小人多。”
“你們那裡最近有點兒那個。”劉克強含含糊糊地說。
李濟運問:“劉處長,你知道情況嗎?”
劉克強說:“哪天見面再聊吧。”
劉克強說得隱晦的事,到底是什麼?他有種不想往下想的預感:是否田家永會出事?
李濟運天天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田副廳長接受調查去了,同時進去的還有三位處長。馬上又聽到新的訊息,高速公路管理局局長和兩位處長也進去了。交通廳人心惶惶,不知道還會有誰進去。大家見面只點點頭,絕不多說半句話。同事間也不串門,都關在自己辦公室。
李濟運想到的盡是田副廳長待他的好。他老想起春節後那次同鄉聚會,飯後他送田副廳長回去。電梯裡,慘白的燈光下,田副廳長面色憔悴。他就像看見自己的父親老去,心裡隱有大慟。
賀飛龍寄了請柬過來,定於七月二十四日在紫羅蘭大酒店為他父親七十大壽擺宴,恭請李濟運主任光臨。李濟運把請柬往桌上一丟,心想賀飛龍越來越把自己當人物了。又想,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同李家的過節?仔細琢磨,又發現賀飛龍很精明。他自己裝得沒事似的,你還不好怎麼點破。李濟運肯定是不會去的。可都是面子上的人,不去也得想個理由。他翻了翻日曆,見這天正是星期五。他有了理由,就打周應龍電話: “應龍兄,飛龍父親做壽,你收到請柬了嗎?”
“收到了。省裡領導他也驚動了?這個賀飛龍。”周應龍說。
李濟運說:“我看了日期,那天正好是星期五。省裡機關不同縣裡,不太方便請假。到時候麻煩你同飛龍說一聲,我就來不了。你要是方便,代我隨個禮吧。”
周應龍笑道:“我說一聲吧。你人沒到,禮就不必了。我說說,他就有面子了。你是省裡領導啊。”
很快就是星期五,李濟運隱約想起,今天好像有什麼事似的。仔細一想,今天賀飛龍父親過七十大壽。他要是還在縣裡,也沒理由不去喝壽酒。場面上混的人就是這樣,強把苦臉作笑臉也是常有的事。李濟運今天起得早,先到樓頂走走,再下樓吃了早點。舒瑾老罵他不吃早飯,胃會搞壞的。八點鐘沒到,他就往辦公室去。他不想在上班高峰出現在電梯裡,懶得望那些莫名其妙的面孔。
中午快下班時,老同學劉星明來了。李濟運有些不耐煩,他沒心思聽老同學說瘋話。可面子上過不去,忙請老同學坐下。劉星明人沒坐下,瘋話就來了:“我在電梯裡同他們吵起來了!聽有人說,李濟運本來是那個縣委書記的心腹,同人家鬧翻了,就把人家檢舉了!”
李濟運說:“你吵什麼呀?人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劉星明氣乎乎的,說:“我就是嫉惡如仇!我就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
“星明,什麼要緊事你來了?”李濟運想岔開他的話。
劉星明說:“我要告狀,我要反映情況。我在精神病醫院幾個月,知道里面關的上訪群眾,不光是舒澤光和劉大亮,外縣也有。誰的天下?這還了得?老舒都死在裡面了!這不是納粹的集中營嗎?”
李濟運勸了幾句,就說:“你喝茶,我上個廁所。”
李濟運進了廁所,悄悄給熊雄發了簡訊:劉星明在我這裡,他要去反映精神病醫院的事。火速派人把他勸回去。
熊雄立即回信:馬上安排人。
李濟運出來,說:“星明,下去我們找個地方喝杯酒吧。”
劉星明掏出手機看看時間,說:“簡單點,我下午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