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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陽殿中,水榭臺上擺了躺椅,躺椅外從屋頂上罩了一層透風的輕紗,珉兒坐在裡頭能看見湖光山色能吹著風,但不怕被蚊蟲叮咬,這是皇帝的心思。
兩年來,上陽殿幾經修整,已無懼大風大雨,長橋上那絆腳的一段也抹平了,因珉兒懶得在乎,而皇帝每每想起來,轉身又總為了別的事把它忘了,那曾經差點斷裂的一塊一直突兀地存在著。直到發現珉兒有了身孕,皇帝幾乎立刻命人修整,就怕將來絆著大腹便便的人。
懷孕的日子裡,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漫長得彷彿隔了幾個春秋,珉兒更差點永遠失去她愛的人,到如今,終於要分娩了。
清雅從內殿走出來,手裡捧著一碗湯藥:“娘娘,陳太醫請您把這碗藥喝下去。”
紗帳被挑起,昏暗的光線裡,那深濃的湯汁令人心顫,喝下這碗藥,她腹中的孩子就將提前來到人世,自然也伴隨著母子俱損的危險。若是有的選擇,珉兒也不願這麼做,可她臨近分娩,忽然罹患消渴之症,為了不讓病情發展下去,必須儘快把孩子生下來。
“皇上去玉明宮了嗎?”珉兒接過藥碗,心跳得很快。
她知道之後發生的事,一定會讓貴妃痛苦,這必然算是她主動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可是梁若君太聰明太完美,珉兒要項曄聽自己的這麼做,一半是為了刺激引誘梁若君儘早曝露她所求的目的,另一半,珉兒是怕梁若君當真天然如此,怕她的笑容總有一天會感染項曄。
是,她該看好的是皇帝,該看住自己的男人,可梁若君的的確確是闖進來的那一個,人不是都會本能地先驅逐侵入的那一個嗎?珉兒亦沒有免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重複了當年趙氏所做的一切,趙氏若是純粹的惡,珉兒至少也是無情的。
清雅則應道:“好像已經動身了。”
珉兒點頭,抬手就將苦澀的湯藥灌了下去,一股暖流順著腸胃往下腹鑽,腹中的孩子似乎很討厭這東西,立刻就一陣翻騰。
但藥效沒有這麼快的,珉兒還能平靜下來,對高高隆起的肚皮下的骨肉說:“好孩子,娘生病了,不得不提前把你生下來,裡頭雖然暖和又安全,可是來了這世上,你能看到孃親,能看見父皇,能遇見許許多多有趣的事和人,娘會永遠護著你,不叫你受一點點傷害。你乖乖地來,別叫娘吃苦好不好?”
肚子裡好平靜,安靜得讓人心慌,根本感覺不到要生的跡象,自然即便陳太醫和接生婆再多的描述,從未體驗過的珉兒也想象不出來,分娩是怎樣一種痛,她合上雙眼,緊緊地等待,也盼著不要弄巧成拙,成全了玉明宮裡的春色。
天氣炎熱,皇帝到玉明宮時,已經滿頭的汗,可進門就感覺到一陣清涼,清涼得叫人連心都平靜了。原來一接到旨意,海珠就用了好多冰擺在貴妃寢殿內,此刻更機靈地帶著宮女為皇帝送來溫水和帕子,請皇帝擦一擦汗,體貼地說:“屋子裡涼爽,怕皇上一進門著了寒涼,皇上,娘娘已在內殿等候。”
還記得珉兒初入上陽殿的那一晚嗎,她身著白色寢衣,跪伏在床榻之上,等候帝王的駕臨。那是後宮妃嬪才該遵守的規矩,也有如淑妃這般免了的,可項曄當時卻故意刁難從未見過面的女人,讓尊貴的皇后也這麼做,只不過他進門的一瞬就後悔了。
今日似曾相識的一切,再次出現在眼前,只是這本該是梁若君遵守的規矩,但或許身為一國公主的她,身為僅次於皇后的貴妃,該有所優待。
“起來吧,朕正燥熱的很,不想躺下。”項曄淡淡一言,往美人榻上坐了,指了指貴妃道,“拿扇子來,替朕扇扇風。”
榻上的人身上只一襲紗衣,朦朦朧朧遮蓋玉體,梁若君愣了愣後,起身一面拿了扇子,一面順手裹了件衣裳披在身,趿了鞋子來到皇帝身邊,項曄則道:“站著怪累的,朕看著也累,你坐下吧。”
“是。”梁若君的心懸在嗓子眼,自己去搬來凳子坐下,之後輕輕搖著團扇,為皇帝驅散暑熱。
佳人在側,幽香陣陣,梁若君身上有一股和珉兒完全不同的香氣,項曄不自覺地睜開眼,看了一看身邊的人。
他抬起手道:“累了吧,朕好些了,你的屋子很涼爽。”
“皇上要喝茶嗎?”梁若君道,“海珠也是的,怎麼不上茶,他們人都去哪兒了……”
一面說著,梁若君便起身要去找人,不想纖纖玉手被皇帝一把捉住,她心裡撲撲直跳,從臉上一路紅到脖子底下,輕輕地坐了回來,皇帝才鬆開手:“她們機靈,你又何必找她們。茶水必然都擺下了,朕不渴,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