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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詩詩得了鼻疽。”
“詩詩”是一匹漂亮的母馬,通體雪白,身材嬌健,而且還是母馬中少見的耐跑的馬。俗語有云:公馬跑不動,母馬無長力。這裡說公馬跑不動是指公馬不好馴服,特別進入發情期的公馬,脾氣暴燥,亂衝亂撞,如果前方有母馬的話那更是不得了,完全不聽使喚。史載:在安史之亂中,李光弼就對史思明用過讓大量母馬去勾引敵軍軍馬,結果一下奪得數千匹軍馬,算是戰史中的“美馬計”。所以在古戰場上用的大多是被閹割了的騸馬。
母馬的肌肉與內臟神經都不如公馬發達,較少能長途奔行,但“詩詩”是個例外,它創造過連續奔行六小時,路程近四百公里的紀錄,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可現在平時活潑的詩詩無精打彩,鼻孔中鮮紅一片,不停流出綠色的膿水。
作為一名在甘蘭獨立騎兵連服役三年,又自幼在養馬世家長大的孩子,陳思偉一看就知道詩詩得了什麼病。
鼻疽是馬群中常見的傳染病,不但對馬群會造成大面積傳染,還可以傳染給人。如果病情輕微還可以用土黴素治療,但詩詩的情況顯然很嚴重了,像這樣的情況一般應當立即撲殺,避免它傳染給更多的馬。
陳思偉下不了手,他這一輩子都同馬打交道,小時候看著父親養馬長大,服兵役又是在騎兵連,退役後又被分配到當地養馬場工作,年紀雖不過25但閱馬無數,像詩詩這麼通人性又漂亮還能力堪比雄馬的真的少見。
他翻開詩詩的眼皮,已經出現潮紅,他花了十多天給詩詩連續注射土黴素,並用鼻疽黴素給它點眼,還用了不少父親教他的土方子,都詩詩病情一天重過一天。終於站長給他下了最後通諜,今天必須對詩詩撲殺,以免變成傳染源。
陳思偉揪心地難受,他記得當年他離開軍隊時與他朝夕相處三年的軍隊咬著他的揹包,眼泛淚光依依不捨,流露深切的戀主之情,那時他就忍不住淚流滿面,現在要他親手殺掉自己最喜愛的馬,叫他怎麼不心如刀絞。
站長看在眼裡也不好受,低聲道:“你要下不了手就明天讓其他人做吧,今晚你再陪它一晚。”
當晚,陳偉思弄來最好的馬飼料進了詩詩的隔離間,看著馬最喜歡的美味詩詩也因病無力下嘴他更是難受,撫摸著它潔白的鬃毛低語:“詩詩,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你,我很想偷偷把你放了,但你出去也熬不了多久,只會病疼受更多折磨。明天一早,還是我親手送你上路吧,別人動手我怕你死前還要受苦,希望你下輩子還認得我,如果你投胎做人的話,是男的,我們就做兄弟,是女人,咱們就結夫妻。哈哈……”
這句話出口他忍不住笑了,但笑著笑著又嗚嗚哭起來,靠在詩詩馬背上,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突然他被一個聲音驚醒了,是一個甜美的女聲,如銀鈴一般好聽。
“阿偉,阿偉……”
他坐了起來四面張望卻沒看到人。
“是我,詩詩啊。”
他嚇了一跳,一扭頭看到詩詩眨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情萬千地看著他,如果不看它的馬相只看這對眼睛,仿如一個熱戀中的少女。
“你你你……”陳思偉驚呆了,“你說話了?”
“不用怕。”詩詩頭俯下來碰碰他的下頜,“阿偉,別為我難過,我只是大限已到。我其實本是天宮的天馬,因犯了天條所以被罰下凡間受七七四十九道輪迴之苦,現在,我輪迴已結束了,要回天宮了,你該為我高興才對。”
“天宮?天馬?”他瞪大眼以為進了神話世界。
“不用奇怪,傳說中很多事情都是真的,以後你就明白了。阿偉,你是在我在人間對我最好的人,我想問,剛才你說如果我轉世為人你肯和我做夫妻是真的嗎?”
陳思偉雖然被這離奇一幕震懾,但剛才的確語出至誠,毫不猶豫點頭,“是真的。”
詩詩眼神中出現一絲嬌羞之色,“那你願意聽我的話嗎?”
“我當然願意。”
“太好了。如果你想再見到我,我死後把我右前腿馬蹄開啟,裡面有個印章,然後你帶它去南城郊七十九號貨倉找一個叫老鐘的人,他會告訴你怎麼做。還有,這事要保密,不要告訴別人。”
陳思偉還要問什麼,但眼前的情景慢慢模糊起來,詩詩化作一片雲煙消散無蹤。
猛地他打個激靈醒來,才發現是場夢,再一回頭看身下的詩詩,已經伏在地上氣絕身亡。
“詩詩,詩詩。”他抱著詩詩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