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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六修能看到的問題,衛老爺子自然也能看出來,並且已經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我阿翁就是這麼威武霸氣。by:衛玠。
事實上,“應對之策”此時(在衛玠和王氏說話的時候)就正在他家裡設宴,同時請了左思、二陸、三張以及一些其他不算很有名,但也有一些江湖地位的名士,一起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沒有衛玠的宴會,一般都會更加糜爛一些,薄紗綠羅裙的妖嬈舞姬,不要錢似的隨處都有的五石散,以及層出不窮的大尺度葷段子,這才是魏晉時期世家圈的生活狀態。沒人說得清為什麼衛玠在時,他們的放浪形骸就不自覺的變得不那麼放浪形骸了,他們只知道自己大公司不自覺的就收斂了很多。
但只要衛玠一不在,就各種放飛自我了。
按理來說,要是衛玠在宴會上前後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很快就會沒有人願意邀請他,與他當朋友了,畢竟誰也不想被突然掃了性質。
但衛玠依舊是各大宴會最想請到的座上賓,他們寧可收斂,也要見到衛玠,顏狗的世界就是這麼耿直。
這次沒有衛玠的宴會,是最特殊的存在。
再熱鬧奢靡的場面,都hold不住現場的“奇妙”氛圍。所有出席的人卻都很矜持,又或者是懵逼,他們誰都沒想到,一直在互掐的人,竟然也被邀請來了,還就坐在自己對面。
王濟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王濟當然是故意的。
是的,王濟就是被衛老爺子拜託來為衛玠救場的人。
王濟表示,他可沒那個耐心把當事人挨個找過來談心解釋,一窩端了多省事。
作為西晉知名蛇精病的成功代表,王濟的腦回路一直都很清奇,但也可以說是想的十分簡單。對於緩和左思與陸機關係的這件事,他是這麼想的,你們不是有矛盾嗎?不是吵嗎?不是互相都聽說對方背後說自己壞話嗎?那就當面鑼對面鼓的講清楚啊,看看到底孰對孰錯。
他來當裁判!
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王濟這種直球迴路的,只感覺到連宴會的空氣裡,都彷彿瀰漫著尷尬的味道。
左思三張,與二陸以及他們的兩個朋友顧榮和戴淵,涇渭鮮明的坐在兩邊,都擺著“神之蔑視”的冷漠臉,以一種看渣渣的眼神看著對面的人。就像是兩方人約好了要來茬架似的,雖然他們肯定不敢在王濟的宴會上大打出手,但最起碼氣勢上不!能!輸!
潘安和石崇也到了,他們坐在中間,兩不相幫。
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甚至會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因為其實兩房人他們都不喜歡,是在抱著掐死一個算一個的心理進行強勢圍觀的。
衛玠在知道了這件事情時,感慨了一句,人類八卦的劣根性,是不分名士不名士的。
緊接著,衛玠就催促拓跋六修飄去他舅舅家看現場實況了,等聽完後回來好給他進行第一時間、第一手資料的轉述。
拓跋六修……只能滿足了衛玠的所求。
回到王濟的宴會上。
石崇不喜歡左思和陸機的原因顯而易見,怕被左思和陸機動搖了他“衛玠身邊第一人”的地位。
潘安則是因為他和陸機其實有齬齟。
雖然潘安和陸機在歷史上被合稱為潘江陸海,給人的感覺他們應該就像是李白和杜甫一樣,能互相欣賞、互相吹捧。但事實上卻是他們看彼此都特別的不順眼。
這倒不再是出處於什麼文人相輕的心理,而是世仇。
潘安的岳父楊肇,跟陸機的親爹陸抗,當年各為其主,在戰場上做過一場。陸抗是有名的將領,輕鬆贏得了最後的勝利。楊肇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輸的老慘了。最後不僅要承擔戰敗的責任,還被罷了官,回家啃老,不到一年就死了。
潘安對這位岳父沒什麼太深的印象,但架不住他深愛他的妻子啊。兩人十二歲訂婚,十五歲結婚,一直恩愛到了今天,當年楊駿家被抄的時候,潘安也是為了照顧妻兒的身體,這才上了冤家對頭王濟的車。如今潘安再次為了妻子,與陸機正面對上了。
其實之前他們至少還維持了一個表面上的友好關係,看在衛玠的面子上。
但是當左思和陸機正面互撕的訊息傳開後,衛玠身邊聚集的這些人就像是得到了一個什麼不太好的開閘訊號,都正面槓上了。
幕後之人想要搞垮衛玠的手段,還是很成功的。屬於綿裡藏針、一擊必中的型別。
在這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