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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坐了一小會兒,抽完一支菸,關燈上床。
第二天下午到達青城山,找到位於後山的錢庚凡的宅子。這是一座川西風格的小院,青灰的色澤,院中央種著一棵槐樹。空氣中帶著淡淡清涼的甜味,果然與火爐般的山城是兩個世界。
範文嘉出發前給錢庚凡打過電話,報過來歷。果然這一天錢庚凡特地留在家裡等我們一行三人。既然我們已經用過了午膳,主人便讓家傭泡了壺極好的普洱,準備了幾碟精緻點心。聽明白來意之後,錢庚凡帶著一種唯有肥胖者方能具有的狡黠之笑開始他的講述。
“范小姐說,覺得這隻什麼雄鳳鳥尊有來歷。但是對於我來講,它不只是有來歷這麼簡單。我這些年來存了些古董,大多數對我沒啥意義,只是買進賣出的玩意兒。但這隻尊是個例外。我是個粗人,弄不明白什麼雄鳳鳥、雌鳳鳥之間的區別,更加別想讓我認出刻的那八個字究竟是個什麼字。但從十六年前得到這隻尊的那一天起,我就覺得它非同小可。好吧,既然你們想知道這雄鳳鳥尊是怎麼到我手裡來的,我也剛好樂得講個故事給你們聽。要知道我還從來沒跟人提過這事。十幾年前發生的時候倒是覺得有點蹊蹺,但我在帶馬隊進藏的那些年裡遇到的奇事多得很,這說不定只是小事一樁。再說,越往藏邊走,人血液裡的氧氣越少,腦筋也就越發不見得清楚。有些事是不是真的發生過,我還真的說不清。
“三位別看我現在這麼大個塊兒,胖得像個羅漢,其實十五六年前的我長得挺精神,又結實,相貌也不難看,馬背上的技術在漢人裡算是出類拔萃。那一年遇到饑荒,我從西寧組織了一批糧食,打算沿著唐蕃古道一路送到拉薩。打算買我這批糧食的是當地一個權勢很大的土司,他的領地頭一年鬧饑荒鬧得很厲害,又捨不得出高價買。我答應用平價賣他一大批糧食,他自然大喜過望。我老錢不會是做虧本生意的人,這次他得了我的好處,自然有另外的好處給我。這個就不必說給你們聽了。反正那一年三月,我從西寧出發,經過扎陵湖與鄂陵湖,翻過巴顏喀拉山,很快到了玉樹。休息了一天,接下來便渡過通天河,到結古巴塘,過當曲。等到翻過唐古拉山口,過聶榮和那曲,拉薩就不遠了。 。 想看書來
拍賣會(5)
“這條路我少說也走過七八回,算是相當熟。那天晚上我們住在一個叫雜多的小縣城,那裡海拔有4700米,空氣非常稀薄,四周都是草原。雖然已經是三月份,但氣溫仍舊很低。我們人多馬多,沒有客棧住得下,一般都找一個不太透風的所在,找點牧草堆成褥子,遠離牧草的中央地帶生一堆火,一大群人圍著,熱熱鬧鬧地嚼點風乾的牛肉和糌粑,喝幾口青稞酒暖身子,隨意講些笑話和奇聞怪事。等到睡意漸濃時便和衣睡下,當然也得派專人看守火堆和馬匹。馬幫的夜晚大多如此度過。
“那一晚原本也是如此,卻因一個叫做尹西多傑的小夥子的提議而有了些變化。這個多傑的老家是索多鄉,海拔比雜多還高,氣候也更加惡劣一些,他剛加入馬幫不到兩個月。小夥子這天晚上多喝了兩杯青稞酒,興高采烈的,不肯睡覺,找了幾顆骰子出來,要一個老倌陪他玩大小。看他倆玩得高興,另外幾個人也要加入。玩的方式倒很簡單,不過是每人搖一回骰子,點數加起來比大小。
“既然是賭,總得找點賭本。小夥子們掙的都是辛苦錢,一般都不捨得拿出來賭,所以那一晚就隨便找些小玩意兒充充賭資。比方說幾粒蠶豆呀,一塊打火石呀,一小塊犛牛幹耙呀,反正只是鬧著玩。儘管寒酸,仍舊玩得興高采烈。我那時年輕氣盛,愛玩,也加入進去搖骰子比大小,大呼小叫,高興得很。
“玩了一會兒,那個叫多傑的小夥子漸漸急性子上來,眼看身邊的蠶豆不夠輸了,摸索半天,掏出一隻挺精緻的黃銅酒壺,扁扁的,雕著細細的花紋,壺口可以擰得極緊。這種東西帶在行走藏邊的旅客身邊確實方便,既能祛寒,又能解酒癮。多傑把酒壺往用來當賭桌的石頭上一拍,大聲叫道:‘誰能連贏我三局,就把這酒壺拿了去。這玩意可得賭五斤犛牛幹耙。’說話間便有人來和他賭,一不留神還真的連贏了三局,老實不客氣地就將酒壺揣到了自己身上。
“連酒壺也輸掉,多傑的樣子看上去沮喪極了,回到自己的草堆褥子上埋頭坐著,從頭頂到肩膀再到腳尖都是一副不甘心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他忽然俯身在自己的行李中翻了一會兒,拎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出來,提著走到眾人面前,照樣往石頭上一放。
“‘誰再來賭一把,還是三局,贏了就把這玩意兒拿走。’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