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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河南營。陳家軍營地裡,一場血腥的廝殺已經走到了末尾。得到了馬文傑帶部支援的福永向著南營發動了一場規模浩大的進攻,直接動用兵力超過三千人。陳家軍飛雷炮的轟擊和火槍的攢射都沒有阻擋下清兵的這一次衝鋒。
——清兵人數太多,而陳家軍被一條條溝壑分割著,無法組織起來所有的火器力量。
且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福永向著戰場繼續投送了兩個營頭,以及一批荊州旗兵。但這一切並不能讓他贏得一場渴望的勝利。
高喊著‘虎虎虎……’的陳家軍將士,挺著刺刀、長槍,執著刀盾或是斧頭、鐵錘重兵器,披掛著胸甲、鐵甲的他們,用自己強悍的勇武擋下了清兵的這次猛撲,並且就要擊潰了他們的這次攻擊!
坦克營保持著平直完整的陣線如牆而進。在溝渠一道又一道的滾河南營,如此平直的線路一共只有兩條,中間用一塊塊結實的原木排搭過溝壕上頭。
一部分清兵在軍官們的嚎叫聲中奮起餘勇,同樣大聲吶喊,後排的長槍紛紛放平,往陳家軍迎去。他們指揮已經陷於混亂,一部分在退縮,一部分仍然留在原地抵抗,陣列變成了不規整的鋸齒一般的形狀。
兩股青色與紅色的洪流迎面而來,蔣魁死死盯著他正面二十步之外的一名八旗兵,兩人都是手執長槍,那名穿著棉甲的八旗兵在進入十步之後突然加猛衝過來。蔣魁也毫不避讓,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嚎叫,手中長槍猛地刺出,他和另外一名隊友同時刺中那名旗兵的棉甲胸口位置,同時他的胸口也被旗兵手中的長槍狠狠扎中,槍尖出刺耳的鋼鐵摩擦聲,但並不能一舉刺進去。而旗兵自身披掛的棉甲卻不能像蔣魁胸口的那一塊鐵殼樣堅硬,兩根長槍雖然受到了阻礙,但槍頭藉著衝擊的慣性還是順利刺穿了棉甲,破入那名旗兵的胸膛。
這名旗兵被兩人合力推動著向後退後兩步,手中的長槍已經丟掉,雙手抓住兩根槍桿,嘴巴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面容已經完全扭曲。蔣魁兩人一起抽出長槍來,旗兵立即頹然倒地。
蔣魁旁邊傳來一聲慘呼,他們班的一名刀盾兵被一支長槍刺中了小腿,蔣魁踏前一步,長矛迅疾刺出,收割了那一名旗兵的性命。只是他剛剛收槍,那旗兵身後又衝出來兩個提著單刀的綠營兵,蔣魁迅速將槍桿在臉面前一橫,架住了迎面劈來的單刀,身邊的戰友長槍直刺利索的結果了一人,蔣魁把只剩下一口的單刀架開,就想揮槍刺殺,結果側面響起了一聲槍響,剩下那名綠營兵的腦瓜都被手銃槍子打碎了一半。
費揚阿雙手握緊大刀架住迎面刺來的長槍,頂著長槍兩大步迫近對面的陳家軍士兵,在他還來不及退的時候,左臂揮肘狠狠砸中那陳家軍士兵的臉上,後者鼻口全是鮮血,手中的長槍掉在地上,整個人像喝醉了一樣踉踉蹌蹌,卻下意識的努力挺正身姿不去倒下,被兩大步追上的費揚阿一刀劃過了脖子。
這是費揚阿斬獲的第三人了。自小練就的武藝在戰場上給他帶來了回報。陳家軍士兵脖子上哧濺的鮮血滴到他的嘴邊,費揚阿伸出舌頭舔了舔,臉上佈滿了猙獰。他剛要再大步邁出,去追尋下一個目標,一隻長槍從斜處裡刺出,正中他下身裙襬露出的小腿。劇烈的疼痛讓費揚阿大叫了一聲,人一個趔趄停頓下來,他虎吼一聲,順刀猛地砍向下面的槍桿,將槍桿一刀斬斷。可攻向他的陳家軍並不是一個,而他的身邊卻沒有足夠的同伴替他遮攔,一根長槍直刺他胸膛,費揚阿順著揮刀的勢頭就地一個翻滾,敏捷的躲開了這一槍,可他還不等起身,一根長槍已經刺中了他的手臂,接著一股嗚嗚的破風聲傳進他的腦袋,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戰場上真的有力敵百人的猛將嗎?陳鳴對戰爭了解越深就越懷疑,個人的勇武在有組織計程車兵面前,太廉價了。
不論旗兵還是綠營兵中,都有奮勇拼殺之人,都有精通武藝之人。可他們都不能阻擋住自家兵馬的崩潰,不能阻擋住陳家軍的推進……
南營重新恢復了平靜,半個營地鋪滿了屍體,還有一些呻吟著的傷兵。
絕大部分的陳家軍將士重新回到了溝壕裡,只有少少的一部分在搜尋著未死的戰友,以及綠營兵和旗兵。
陳鳴面前擺放著幾套旗兵的棉甲,這種看起來就讓人流汗的甲衣正被幾個親兵用刀子割開。
“怪不得有的一槍扎穿,有的捱了那麼多刀都還生龍活虎……”自始至終對清朝八旗的棉甲都報以懷疑態度的陳鳴這一刻收穫了自己的答案。那滾滾不惜的貪腐大軍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