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流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肖佑快步過去,擔憂問:“你怎麼了?”
敖沂一直抬手蓋著眼睛,小聲含糊說:“眼睛裡掉了灰。”
“哎~這地方就這樣,下雨時到處是水,不下雨到處是灰!”容吉耿直抱怨著,忙忙地取下水囊,剛想幫王子沖洗眼睛,水囊卻被肖佑拿了過去。
“我來照顧他,你們趕緊在這附近翻找翻找,那應該就是芝蓮。”肖佑囑咐完了,就引著敖沂往後面走。
“好!大王子您先歇會兒,看我去把這片泥塘翻個底朝天!”容吉擼起袖子,疾走如風,氣勢洶洶地準備去跟臭泥巴大戰三百回合。
肖佑牽著敖沂,回到臨時搭建異常簡陋的木屋裡,讓他坐下。
敖沂低頭,一直死死蓋著眼睛,肩膀微微抖動。
肖佑一聲長嘆,旋開水囊,輕聲說:“這裡就我和你,來,快洗洗,好端端的王子變成這樣,紀叔叔看到要心疼壞了。”
“……”敖沂極力隱忍爆發的情緒,死活不肯抬頭。
“芝蓮找到了,不拘多少,帶回去聖湖,交給塔祭司,讓他看著用藥,希望能治好康弟和紀叔叔的身體。”肖佑也不勉強,他挨著敖沂,猶豫一下後,還是抬手環住了對方的肩,自我安慰道:我這是在安慰他。
“……”敖沂劇烈顫抖,牙關緊咬,他知道自己很失態、很狼狽,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從那龍出事後,他就沒睡過一個踏實覺,酸澀無措,偏偏無法言明,獨自憋得內傷。
我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傷心?
這個問題,肖佑大約知道答案,因為他早開竅,但他不敢相信,並且覺得荒謬——那怎麼可能?我守著他長大、守了這麼長時間,那怎麼可能?
“眼睛特別痛是嗎?都怪這天太乾燥,我也吃了一肚子的灰。”肖佑避重就輕,東拉西扯,他很瞭解敖沂,知道對方的心思。
“嗯。”敖沂果然勉強回應了一下。
肖佑順勢把水囊遞過去,好聲好氣地勸:“那你自個兒洗洗?一臉的泥,沾著不難受嗎?”
“嗯。”敖沂接過水囊,仍舊單手蓋著眼睛,呼吸也沒調整好。
肖佑只得起身,說:“你自己收拾收拾,我出去看看。”走兩步後,肖佑又折了回來,最後勸幾句:“別胡思亂想,那是意外,不是誰的錯,你這個樣子,可怎麼回家呢?紀叔叔肯定要擔心的,他本來就憂思深重,你多想想他的身體。”
說完,肖佑輕輕帶上門,離開了。
敖沂獨處半晌後,長長吁了口氣,把通紅的眼睛露出來,從水囊裡倒了清水,把眼睛周圍的泥漿洗去。
我究竟為什麼這麼傷心啊?
敖沂冥思苦想,失神枯坐著——找到了芝蓮,對他而言不是解脫、反而更煩躁難受了。
第二天中午,希圖帶領聖湖護衛趕到,集齊了海陸空三族獸人,全在鱷獸谷東南角摸爬打滾,忙得熱火朝天,陸續找到不少芝蓮。
第五天清晨,下雪了。
敖沂從樹屋醒來,推開窗,怔愣地看,任由冰涼的雪花飄進來。他清瘦了很多,劍眉星目,唇緊抿,側臉俊逸無儔。
“沂兒,發什麼呆呢?”希圖大踏步進來,“啪”一下把窗關上,他年長許多,總是習慣性地照顧小弟:“趕緊把衣服穿好,陸地不比海底,冷著呢,今天早上吃雉雞肉,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吃飽了咱就回家。”
敖沂混混沌沌的腦子總算稍微轉起來:“回、回家?”
希圖手腳麻利幫對方把衣服披上,推著他往外走:“啊,都出來一個多月了,還不回家?”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希圖虎目一瞪,威嚴盡顯,沉聲強硬道:“龍果帶回去了,芝蓮也找到了,如今下雪,還不回去作甚?”
敖沂不吭聲。
“唉~”希圖惋惜道:“敖玄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滑坡是山神之怒,誰都沒本事阻攔,多虧你當日警醒,否則要是你們也……那可怎麼辦吶!想開點,啊,世事無常,人有旦夕禍福,逝者自有神照應,活著的要好好活。”
敖沂無法釋懷,但又不想兄長擔憂,只得岔開話題道:“圖哥,芝蓮已經送回去了聖湖,也不知道塔祭司怎麼處理的,希望能讓康弟好起來。”
希圖攬著敖沂的肩,憂心忡忡:“我離家前,塔祭司早到了,他是用湯藥讓康兒沉睡——但成日睡怎麼行?始終不是個辦法,哥也希望芝蓮能湊效。若真有效,今後要是敖玄的家人找了來西西里,我們必定要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