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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臘梅和周閱海又在走廊商量了一會兒,明明說得是周小安的事,卻當她這個當事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周小安也沒去探究他們說的話,一個粗暴又糊塗的媽,一個看不起她的叔叔,她能指望誰去?
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一套牙具,一點衛生紙,兩個裝葡萄糖的玻璃瓶,這就是她住院的全部家當了。
別看不起這兩個玻璃瓶,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別人想要還要不來呢。
這是陶微微特意拿給她的,瓶子裡的葡萄糖用來配藥了,瓶口的膠皮塞沒被扎破,用處可多了,上班的時候可以那它帶水,痛經的時候可以當熱水袋,還可以用來暖被窩。
要出門了,周小安才硬著頭皮正視自己身上的衣物,藍黑色的大罩衫,肩膀、手肘、衣襟甚至領子上都打著補丁,藍色勞動布褲子膝蓋和屁股上也都是補丁,甚至左右膝蓋的補丁還不是一個顏色!
棉衣又薄又舊,穿在身上冷冰冰地沒一點暖和的感覺,棉衣裡面空蕩蕩連件秋衣秋褲都沒有。
就這一身,還是周小安現在唯一的衣物,她結婚的時候跟家裡賭氣,撒開手對婚事不聞不問,到出嫁當天就只剩這一身了。
韓家給買的一套新衣服王臘梅早就說過不許帶到婆家去,其他的幾件舊衣服也不知道讓誰搜刮走了。甚至連那套破得漁網一樣的秋衣秋褲都不知所蹤。
其實就是不被搜刮,周小安也沒什麼衣服,一件罩衫穿四季,冬天套在棉襖外面穿,春秋單穿,夏天挽起袖子穿。
馬上就二十歲的大姑娘了,穿衣服還是跟小孩子一樣只求蔽體,至於冷熱和美觀,那根本就不在考慮範圍內。
周小安拽了拽衣襟,儘量遮住裡面露了棉花的棉襖邊兒,低頭穿上同樣破舊的黑色條絨面手工千層底棉鞋,把鞋幫上的灰塵彈彈,美觀暫時是沒希望了,儘量整潔吧……
她剛收拾好,周小全就從門口露出一個腦袋,大眼睛咕嚕嚕地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才貓著腰鬼鬼祟祟地快步走了進來。
走到周小安床邊,他從寬大的棉襖裡面拿出一個網兜,裡面是一個搪瓷臉盆,一個肥皂盒,一塊香皂,還有一條新毛巾。
“我在醫院門口遇上小叔了,他讓我給你買點住院用的東西。”周小全把香皂遞到周小安的鼻子前面讓她聞,眼睛亮晶晶地跟姐姐獻寶,“紫羅蘭香皂!可香了!”
周小安配合地深吸一口氣,笑著重重點頭,“好香啊!”
周小全馬上就笑開了,小小少年飲食跟不上,發育得也晚,還帶著小男孩兒的稚氣和可愛,“以後你用自己的臉盆,再也不用看韓小雙的臉色了!”
這孩子還記得他去看姐姐,韓小雙不讓周小安用他們家的臉盆洗衣服,罵了好多難聽話的事,一直替姐姐委屈著呢。
本來姑娘結婚,不做新被子不打新傢俱,孃家再困難也得湊兩張工業卷,陪嫁個臉盆香皂盒什麼的,可是周小安什麼都沒有,走的時候只有身上的一套舊衣服。
所以周小全特意挑了個印著紅雙喜的臉盆,就是要給姐姐彌補一下遺憾。
想想自己以後的打算,這個臉盆確實買得很及時,周小安很高興地誇周小全,“顏色挑得真好!你真有運氣,上個月我們單位王大姐家的女兒結婚,她跑了好幾次百貨,都沒等到這種紅雙喜的臉盆!”
周小全更高興了,坐下給解姐姐講買東西的經過,“……小叔給得是軍用工業卷,售貨員一看,態度可好了,還拿了兩個出來讓我挑!”
平時去買東西,受點冷言冷語特別正常,萬一給你一個有點小毛病的你也得接著,哪能有這個待遇!
說了一會兒,周小全又掏出幾塊錢和兩張票證,“小叔給多了,剩下的你收起來,要不又得讓姥拿去給王老懶!”
王老懶是王臘梅的孃家侄子,本名叫王鎖柱,在城裡沒戶口沒工作,卻不肯回農村種地掙工分,一直靠王臘梅接濟著過日子,周小全特別不待見他,私下裡從不叫表哥,只叫他王老懶。
周小安不想談王臘梅孃家那一攤子爛事兒,認真數錢,又珍惜地把剩下那兩張工業卷和一尺布票好好收起來。
別看周小全買這麼點東西,那可是很複雜的,臉盆和肥皂盒要工業卷,毛巾要布票,香皂要專門的香皂票,這個最難得,現在物資緊缺,礦上已經有一年多沒髮香皂票了,連肥皂票都減半了。
“小叔走了?嬸兒呢?”要是王臘梅看見周閱海給他們錢和票,